墨瞳看着萧婉尴尬地不停往后藏的右手内心担心更甚,于是当下也管不了许多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就下了地。
他的身量很高,身型颀长,即便是因为重伤而微微佝偻下了腰站在那里仍旧是长身玉立地让人无法忽视。大约是行动间牵扯了伤口,他的眉头有些微皱起,连带着胸口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也重新往外冒出了淡红色。
萧婉见他起身就慌了神,快步上前就要去扶住他让他重新回到床上去,可哪知今日未换下的宫装冗长的裙摆绊住了桌角,倒是让摆在桌上的茶壶水杯因为拉扯从桌沿落下摔了个粉碎。
“咳咳咳。”
随着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整个屋子里一下子安静地就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咳嗽声了。
半晌,萧婉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我果然,还真的是只会让人担心,离了人就什么也做不好。”
她说话间沮丧的样子让墨瞳心里莫名有些心酸,想要否认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墨瞳居高临下注视着萧婉的乌发,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床上。
“让我看看。”他受了伤病着,低沉的声音较往日平添了一种平和的温柔。他一边说着一边也不等萧婉回答就径自把她藏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
还好,只是袖口被扯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手腕手臂都没有被划伤,墨瞳查看了一番松了口气。
萧婉的脸不自觉地泛红,他的掌心手指冰凉,但是似有若无地接触之下却让她感觉所有被触碰之处都如同烙铁滚过让她心里发烫。
“殿下现在长大了,该要多懂得照顾自己一些。”墨瞳的手松开,一只手握着拳放到嘴唇前有咳嗽了起来。
萧婉这才回过神,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想把他按回到床上去。手掌接触到他锁骨处凸起的旧伤疤,她的鼻头微酸,“这个时候了就不要管我了,你赶紧上床躺着去,一会儿单钰留下的药草我让紫娟去熬了,你喝了之后就休息,无需顾忌我。”
墨瞳失神地望着萧婉,顺势重新躺回床上任由她帮自己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殿下今日所经历见到的一切就不想问问我吗?”见萧婉在床沿边坐下,墨瞳按耐不住把自己一直想问的问出来了。
萧婉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的反应显然让墨瞳感到惊讶,于是他脱口而出,漆黑如深潭一般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生怕漏掉哪怕是些微她脸上露出的表情。
萧婉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