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把手里的羊脂玉发簪又往前用力送了一下,发簪的尖端刺破了魅影脖颈的皮肉,慢慢地渗出了一丝血迹。轻微的血腥味发散开来。他眸光凌厉逼近道:“所以我说,自负是会自取灭亡。阁下单枪匹马来,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魅影笑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血腥和杀戮之于他都是美味的食量,他毫不畏惧地开口,“那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霍子期,你太天真。皇上现在在我们手里,你若是杀了我那么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南陵皇帝,到时候南陵无首朝堂自是大乱,你认为就凭现在南陵那些酒囊饭袋能成什么气候!”
墨瞳握着发簪的手顿住,他其实本来也就没有要杀他的打算,因为杀了他的确如他所说平添许多变数,他不能拿南陵的朝纲去赌。现在他们还没有绝对要杀死皇上的念头说明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凡事只要有一点哪怕一丝希望他都不能铤而走险。
打太极是吗?你会,我也会。
他慢慢放下手里的发簪用原本包裹它的黑布仔细擦拭起来,殿下的东西沾染了别人肮脏的血,一会儿还要重新清洗过才行。
“霍子期,你留在这里实在是屈才了。”魅影失了桎梏,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脖颈流出的鲜血,“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来自哪里,南陵如今的境况是必将走向灭亡,你何不认真考虑我们这里给你铺的这条路?”
“你们铺的路?”墨瞳把发簪细细包好放进了怀里,他瞥向魅影嗤笑,“你们北祁凭何要我霍子期替你们卖命?”
魅影一看墨瞳话语间似乎有妥协考虑之意,响起他来时夫人的吩咐,于是趁热打铁,“北祁能给你至高无上的身份,若是你归顺我们北祁,归顺主上,那么凭你的才华胆识,将来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想你在这里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奴仆,到时北祁一举攻破南陵皇城,不只是你的身份可以得到改变,就连南陵皇帝,你的杀父仇人你也一样可以把他踩在脚底。”
“听起来倒是挺诱人。”墨瞳走远了几步重新在房顶上坐了下来,他姿态悠闲地问道,“不过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必胜的把握?这里毕竟不是你们北祁的地盘,凭你们区区几个暗卫就能灭了南陵?你们未免也太高看自己。”
“要吞并南陵光靠这些人自然不能成事,如今城里城外……”魅影张口就要说下去,但瞬间就顿住了。
“怎么不说了?城里如何,城外又如何?”墨瞳接着刚才的话问下去,这是个绝佳的套话时机,若是能知道他们在城里的部署以及于城外有何计划,那么解决南陵此时危机就变得轻松许多。
魅影此刻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霍子期,你该庆幸你此刻还是主上看重的人。至于其他,等你真正归顺我们北祁的时候我自会告知于你。”
看样子是被看穿了,墨瞳不以为意地扯了一下嘴角不再理会。
片刻之后,身旁一阵风掠过,再回头就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