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垂下眸子,口中酒的醇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有苦涩。
怎么会想要躲着她呢?从来都只有她躲着自己才对,可是如今她来寻他,他却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公主殿下是何意?恕末将愚钝。”
生冷僵硬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后院,萧婉皱起眉,“你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只想要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公孙茹是不是跟你们赵家有牵连,你们知道她的底细是不是?”
赵明川闷不吭声了许久才动了动嘴唇,“公主为何一直这样问?”
萧婉哼笑,“你的叔伯兄弟乃至父亲做得这样明显,恐怕明眼人都看得出茹昭仪和你们赵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一次宴会没有请宫里头其他的嫔妃却独独请了茹昭仪,这已经是明摆着的。”
赵明川漠然地听着一边自顾自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了酒,是陈年佳酿,一出酒壶就有酒香飘散开来。但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并没有去喝。
“公主既然已经看得这样透彻又何必来问我?”
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压抑起来的痛苦,萧婉看了看他仍旧是表面上看起来淡然的神色突然心头就冒起了无名的火起。
“我现在想要的就是你一句确定的话,你知道公孙茹她可能是什么人吗?如今南陵危机四伏你不该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明川眼皮动了动,他在心底里苦笑着,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他只带萧婉想从他口中知道什么,更加明白萧婉想让他成为揭开这件事情事实真相的突破口。只是他现在很矛盾,而感到矛盾的后果只能选择继续沉默。
等了许久都不见回答,萧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尽量克制着自己压低声音,“现在整个京师混进了北祁的探子你知不知道?若是宫中或朝中没有他们的耳目他们又怎么能悄声无息地进入戒备如此森严的皇城之中?赵明川,你这样无所作为怎配做整个皇城的禁卫军统领?你这是在断送南陵的江山社稷!”
终于还是把她彻底惹怒了,他现在这样退让的样子其实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找不出办法来,前面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现在进出不得。
赵明川闭了闭眼端起面前的酒杯凑到嘴边慢慢地品尝起来,萧婉见状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原来三哥哥是看错了人,原以为你与其他人并不同却竟是我的痴人说梦。赵明川,你与我曾经厌恶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再也不愿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赵明川睁开眼,眼底竟然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极力地忍了忍睁着通红的双眼抬头往远处看了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风了,院子里栽种的梧桐树被风吹动缓缓飘下几片叶子来。
原来,就算是入了夏却到哪都会有凋敝的景象。
“公主。”
紫娟见萧婉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连忙福了福身出声喊住了她。
萧婉停下了脚步,但胸口不规则的起伏还是在诉说着她的不悦,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