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通红的眼眸扫过萧婉护着紫娟的手,低声嘲讽起来,“真是个爱护下人的好主子,这看护奴才的功夫倒是好过其他。”
“皇兄……”萧婉欲言又止,可她不可否认,在对待萧政这件事上,虽然她和萧湛也是真的毫无办法,但她却是没有尽到身为至亲之人的责任。
“行了别说了!假惺惺的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也不想再听。”萧翊无力地靠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走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大皇兄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与怜悯,至于我……就更不需要。”
夏日的热浪袭得人眼眶发热,萧翊仰起头,眼底酸涩起来,许久以后他才听到佩环轻轻敲击的清脆响声。
萧婉终于还是施了礼,“皇兄还请好好保重身子,婉婉……告退。”
长叹一声,萧翊抚着自己胀痛的额头就要跨进门槛去。
“皇兄可否听婉婉再多说一句?”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还是因为萧婉的一句话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却是站着不动。
“皇兄成全了兄弟之情,但是逝者已矣,唯有来着可追。皇兄可否问过自己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可曾尽到了?”
萧婉声音不大,但却字字砸进了萧翊的心里,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壶,眼底一闪而过一丝迷惘。
脚步声渐远,他才回过身来,庭院中已经没有了萧婉的身影。
“二皇子殿下,奴才扶您进去休息吧。”
看着萧翊步履不稳的样子,一旁的老管家伸手扶住了他。
萧翊垂眸看了看屋子里满地的碎瓷片,突然觉得自己荒唐可笑起来。
若是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都不曾改变过那该多好啊。
“公主,您没事吧。”
上了马车,萧婉就闭起了眼睛假寐,紫娟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知道她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心情不佳的最好写照。
萧婉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满脑子都是萧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她无力地摇摇头道:“没事,不过就是挨了顿骂,这顿骂原本也是应该受着的。”
紫娟还想再说什么,马车外头却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马被缰绳勒紧吃痛的嘶鸣,行驶中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了?”紫娟掀开帘子去问道。
外头赶车的奴才已经跳下车去,他略微往前张望了一下便回头说道:“回姑娘的话,前头围了一圈的人大约是出了什么事,现在马车过不去还请姑娘询问公主,看看是不是需要奴才绕道回府。”
“这外头是出什么事了?”马车外人声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哭叫之声,萧婉被惊动了,睁开眼问紫娟。
这大街上鱼龙混杂,紫娟一看萧婉像是有要出去的意向便连忙把车帘放了下来。一般官家的姑娘小姐都不好抛头露面更遑论一国公主。
“没事,大概就是哪户人家又在那管教孩子,这围了许多人看热闹,咱们不如绕个道回去吧。”
“是吗?”萧婉对紫娟的话并不相信,她自顾在低矮的马车里半坐起来一手掀开了帘子冲外头吩咐道:“去瞧瞧前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