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里灯火通明,萧婉快步拾级而上,就见门外守着几十个禁卫军,而萧湛和赵明川正皱着眉站在承乾宫的宫门口。
“三哥哥!”
赵明川一见萧婉目光柔和了一些正要行礼便被萧婉摆摆手免了。
“父皇怎么了?”
萧湛看起来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半晌后道:“一个时辰前,父皇吃了药刚睡下,而兰贵妃未经传召便私自前来承乾宫,宫里的宫女太监拦她不住便放她进去了,可谁知道吵醒了父皇,父皇如今常常心智癫狂,当下发了怒便砸了瓷瓶,还用碎瓷片伤了兰贵妃。”
萧婉看了看门口如今守着的禁卫军,联系萧湛所说的话便明白过来其中的缘由了。
“那兰贵妃伤得怎么样?”
萧湛看了一眼赵明川,这一次并不只是难以启齿这么简单,他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萧婉道:“我听传话的小太监说,父皇是伤了兰贵妃的脸?”
赵明川眸光微沉,等了许久才说道:“赶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现在已经被送往香兰殿看管起来了。”
面目全非?萧婉十分诧异地看向赵明川,看来父皇的疯魔已经让他在发病时完全认不得人了,对女人来说尤其重要的容貌被毁,赵芯兰恐怕也要失了心智,难怪赵明川要说把人看管起来了。
萧湛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当时承乾宫的宫女太监都被吓坏了,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连王顺这个伴驾多年的大太监也被吓傻了,等宫里巡逻的明川听到兰贵妃凄厉的惨叫声进去时已经晚了。”
“怎么会这样?”萧婉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侍疾的吗?怎么兰贵妃上次受了教训躲回了她的香兰殿,这次又要出来?”
赵明川狠咬着牙,银白的铠甲在夜色下发着森冷的光,连带着他的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还能是什么?他们就是这样,为了争所谓的荣宠,一味讨好献媚,不计后果又恃宠而骄,曾经的大姐是一个,如今得又轮到别人了!”
“明川……”萧湛拍了拍赵明川的肩膀,萧婉也从他口中听出了什么,大概就是赵家想用殿前侍疾再来博取皇上的宠信,结果不了解萧桓现在的状况,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父皇呢?现在如何了?”
萧湛回过头道:“杨大监来看过了,父皇现在已经重新睡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也知道,这毒每每心绪激动一次便读入骨髓一分,父皇现在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长此以往下去……”
萧婉眼眶有点干涩,闭了闭眼睛道:“我进去看看父皇吧。”
萧湛原本想要反对,但一看萧婉身后站着的墨瞳于是点头道:“去吧,让子期陪你去,一会儿你出来,三哥哥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萧婉颔首,带着墨瞳和紫娟进去了。
宫门外,夜风吹得萧湛的衣袍翻飞,晚上起了风,宫女手里提着的风雨灯也摇摇晃晃。萧湛道:“明川,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手了?”
赵明川神色黯然道:“我这不是放手,只是想要尊重她的选择。从小我唯一的快乐和温暖是来自于她,自然现在也希望她的快乐就算不来源于我,我也一样想看着她开心。我说过,输给他,我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