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等不到取消婚事的消息,李长思就急了。
可是,这一回,昊皇并没有见她,而是令人老太监送来了一根发簪。
老太监让所有侍从都退出去后,才取出一根玉制发簪来:“长公主,您可还记得这东西?”
只见那发簪质地剔透,水头十足,哪怕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出来是好东西。
李长思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东西。两年前,她将这只玉簪赏给了禁军副统领的夫人。
她通过收买那位夫人,一步一步掌控禁军副统领,进而在禁军中培养了数名亲信。
她之所以被软禁还能收到宫外的消息,尤其是收到揭发上官嵘的那封密函,全都靠那几位亲信。
难不成父皇查出来了?
她都慌了,却还是强作镇定,一把夺了玉簪:“我找这根簪子很久了,怎么会在你手上?你哪来的?”
老太监还未回答,李长思又道:“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贱婢偷出去卖了不成,还是……”
老太监不耐烦打断了她:“长公主,这是陛下让老奴拿过来的。您自小聪明伶俐,比太子殿下还能猜到陛下的心思,您应该当知道陛下并不想听任何解释。”
李长思怔住了。
老太监瞥了眼那悬挂在屋梁上白绫,道:“长公主,老奴替您把那东西收了吧。陛下还是很心疼您的……”
李长思抬手拦下了老太监,哽咽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老太监道:“长公主,你不嫁也无妨,总会有人替你嫁的。”
这句话,让李长思彻底绝望。
她垂下手臂,随即无力摔在地上,眼泪都掉了出来。
是呀,她不嫁,父皇随时都能找出替身来,安上长公主李长思的身份,替她嫁!
父皇要的不过是一桩给世人看的婚事,上官嵘娶的也不过是一个“长公主”的名头!
她愿不愿意,她委不委屈,她的一辈子,有谁会在意?
她一直以为“长公主”这三个字,是因为她而荣耀!却没想到,原来是自己沾了“长公主”这三个字的光!
“呵呵,呵呵……”
李长思流着泪,却笑了起来,“沈公公,今日就算我没有谋害太子,没有收买禁军,没有那么多把柄落在父皇手里,他也一样会把我嫁给上官嵘的,对不对?对不对?”
沈公公没有回答,径自去收了白绫。
李长思却追过去,抓住沈公公的手臂,固执地讨要答案:“你回答我, 对不对?”
沈公公没敢回答,劝说起来:“长公主,皇后娘娘求了陛下三天三夜了,你若承诺从此离开中州,隐姓埋名,陛下愿意饶一命,至于下嫁上官嵘,自会有人顶替……”
李长思疯了一样打断沈公公:“不可能!”
要她沦为平民,隐姓埋名躲一辈子,过一辈子,她宁可死!
但是,她不想死,更不甘心死。
她放开了沈公公,着急道:“我嫁,你去告诉父皇,我愿意嫁!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谋害太子,收买禁军,我都认了!我愿意将功补过!求他再信我一次!再信我一次!”
沈公公轻叹了一声:“长公主,你想通就好,就好!”
沈公公离开后,李长思那张慌张的小脸,渐渐露出恨意,变得狰狞,甚至扭曲。
此时,昊皇正在公主府。
聂羽涅已经按萧无欢的交代,将韩慕白押到公主府。
韩慕白双手双脚都待了镣铐,面容苍白憔悴,身影单薄地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
他被蒙上了眼睛,而这一路上,聂羽涅什么都没告诉他。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尚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