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仵作赶来,左右看了看,当下也觉着惊心悚惧。算起来,这恐怕是他这辈子瞧见死相最惨的人了。
仵作稍稍作了记录,县令又命捕快将尸首抬回县衙,再行仔细勘验。
尸首虽然抬走了,可满地的血水依然在。临近的住家商户忍无可忍,忙打了水,反复冲刷了多少遍,才将血冲的差不多。
然而空气中那股血腥气混合着雨水的气息,却是如何都挥之不去了。
当夜,店铺住家的众人几乎无法安睡,更有人说在半夜三更听到隐隐地哭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顾瑾言和傅云泽也回了客栈,县令急着破案,自是与捕快们回了衙门。
次日一早,客栈里的人也大都听说了方才的命案,有人闲聊起来:“咱们这次出来可真是不顺啊,先前下大雨,这会儿又遇上命案,真是晦气!”
“可别说了,我方才听人讲,是女鬼索命呢。”另一人说道。
之前那人便讪讪嗤笑道:“屁话,青天白日的哪里会有什么女鬼?”
“那你是没瞧见,一把匕首自口中直穿后脑,啧啧…听说县令都不敢瞧那死者呢。”另一人又说。
两人还在说,傅云泽却将顾瑾言拉到门外去,瞧着她道:“有些不对。”
顾瑾言皱眉,问道:“什么不对?”
“那人…我好像见过。”傅云泽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那人究竟是谁,“唉,一定是见过的,但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顾瑾言方才已在回想前世,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重大案件才是,不过当时她也没几乎出远门,虽说临县距离盛京不远,却也不能说十分清楚。
“若是觉得不妥,咱们去县衙看看就是了。”顾瑾言道。
“你不怕?”傅云泽想到之前看到的死者模样,心里一时犹豫起来。
顾瑾言道:“又不是我做的,怕什么?”
傅云泽一愣,这话在两人初识时,顾瑾言在大理寺就是这么回秦子轩的,当时秦子轩也被怼的无法招架。
想到这里,傅云泽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
顾瑾言皱眉瞧他,怎么死了人还能笑出声呢…
“世子,咱们去不去呢?”顾瑾言问。
傅云泽点头道:“你都不怕,我怕甚?!眼瞧这雨也停了,天色还早,咱们去一趟就是。”
两人便没有再进客栈,而是带了鬼丑鬼卯两人步行去了县衙。
县令得知傅云泽进门时,整个人都慌了,忙不迭地跑出来跪迎:“世子恕罪,世子恕罪啊…咱们临县十年来也没出过这等惨绝人寰的命案了…下官定会全力追查凶手…”
傅云泽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来催你的,不过是有些疑惑,想要确定一番罢了,且带我们去停尸房瞧瞧。”
县令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也就到了县衙后的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