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楚看她神色忧然,低声劝道:“瑾言不必担心,不会有事的。”
傅云泽这厢随人来到府外,皇宫带来的禁卫军各司其职,将整座府邸严防死守得滴水不漏。
龙鹰阁的鬼门十二子则集结在后门的小巷,其中两人分别押着两个平头百姓打扮的人,鬼丑将缴获的轻弩递给傅云泽。
傅云泽翻弄着打量了一会儿,眼睛又在被擒的两人身上逡巡片刻。
其中有一人唾了一声,恶狠狠地盯向傅云泽:“没想到水漫了鹰爪孙,教尔等夺了青子,爷爷随你们招呼!”
鬼丑一下听出是盗门的黑话,怒声道:“贼人!偷东西敢偷到这里,真是目无王法!”
“他们不是来偷东西的。”傅云泽将轻弩交给一旁的手下,沉声说。
鬼丑眼睛里浮上疑惑,见傅云泽侧首眯了眯眼,上前扒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顺着他的目光,鬼丑才看见束领掩盖的脖颈侧部有一枚褐黄色的烙印。
傅云泽眼眸深邃,转身跟鬼丑说:“这两个人拳脚功夫不错,却不懂轻功,外八门那么多行当,却要冒充轻功上乘的盗门,是个外行,目的是要掩人耳目。”
两人猛地抬起头,眸子俱是一惊,齐齐看向傅云泽的背影。
鬼丑怒气冲冲地盯向他们:“要不想吃苦头,就赶紧痛快地招了!”
两人梗着脖子,死活不认。
傅云泽挽起袖口,继而道:“脖子上的烙印乃是府衙刑罚穷凶极恶之徒才会做得标记。找找以往的案宗,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
鬼丑看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咬牙,道:“行。那我现在就去提了案宗来!”
“不急。他们还有同伙,你先带人将所有点子再摸一遍,另外派一队禁卫军暗中排查府内上下,任何形迹可疑的人直接摁了,押出来。”
傅云泽看见轻弩上刻有数字,这是军队才会有的规制。这定然是训练有素,且蓄谋已久的。若真就他们二人,如今计划败露,根本没必要掩盖身份。
鬼丑不知傅云泽是如何做出判断的,心知这事非同小可,不再多问,赶紧去着令部署了。
这两个歹人见底细已被傅云泽摸了个大概,恼羞成怒地吼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我知道你们是甚么人就好。”傅云泽冷声道。
夜幕沉落,迎亲的队伍将花轿簇拥到了明灭不定的星光下,凤冠霞帔的德令县主唐宛如教她的如意郎君背入了凤府大门。
一时间,喜乐声和人声沸腾起来,响彻云霄。
而在不知名的暗处,鬼丑带领士兵穿行在无穷的黑暗中,东西南北四方,白刃交接的声音忽然密如鼓点,四面胶着地厮杀起来。
鬼丑长枪一挑,大有撕裂夜幕之势,明火一样的怒眸里迸发出灼人的锋芒,一声怒喝,长枪疾然掷出,猛地将一为首之人胸膛穿透,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喷溅的鲜血如热油滚泼。
这一下来得实在凶猛狠戾,令其他潜伏的歹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甚至低惊出声。
鬼丑一眯眼,扬声喝道:“给我拿下——”
士气如虹,又岂是平凡宵小可以抵挡的?
不一会儿,这场始于黑暗的战斗便从黑暗中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