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浓郁的檀香钻入鼻尖,眼前红烛高升,整间屋子都被映得红彤彤。
面前的炉鼎中升起袅袅青烟,如云雾缭绕。正对着门,供奉的不是灵牌也不是圣人,而是一尊狐狸像。
“你们做甚么!”
韩仁锋这厢跟人回来,见内室的门被打开,一时疾步上前,挡在傅云泽面前,推搡着他的肩膀:“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傅云泽很从容地退了出来,韩仁锋颇为紧张地关上房门,又重新将锁扣上。
韩仁锋愤愤着一双眼看向傅云泽。
他长得并不算出色,但脸部线条尤为硬朗,眉中心隐约可见一个“川”字,似乎皱眉已是常态,平日里不顺心的事很多,但眼神尖锐,充满着不忿和不甘。
见了傅云泽,他道:“关于叛乱一事,世子不是已经交差了么?为何又来找我?”
傅云泽越过他,望向紧闭的门扉,“韩大人是在供奉狐仙?”
“与世子无关。”韩仁锋微怒道,“有甚么话尽快说清楚,下官还要去练兵。”
傅云泽说:“兵怕是练不成了,劳韩大人跟本本子到龙鹰阁一趟。”
“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连翘的案子。”傅云泽道,“韩大人应该对这个名字不陌生罢?”
韩仁锋怔渐起警觉,目光如刃,“你已经知道了?”
傅云泽了然一笑:“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在宫中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因为有芳乔口供韩仁锋是连翘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人,所以他算作嫌疑人。
傅云泽按例将韩仁锋带回龙鹰阁审问,并着令鬼丑等人留下,仔细搜查他的住处。
审讯房中,韩仁锋被锁上了脚镣,此刻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
傅云泽的手下自然不差,在韩仁锋巴掌大的房中敲敲打打不过半个时辰,果然搜到一些不比寻常的物什儿。
傅云泽来到审讯房,将从他内室暗格中搜出的木匣子摆在韩仁锋面前,另附一只装着萎败梅花的荷包。
傅云泽盯着韩仁锋:“是韩大人自己解释,还是要本世子一句一句地去问?”
木匣子里面装着的事一团银丝,正与环山园中捆缚连翘的银线一模一样。
至于这只荷包,定然就是芳乔口中那只连翘送给韩仁锋的荷包;届时只要唤芳乔来辨认,韩仁锋和连翘的关系就毋庸赘述了。
韩仁锋没有吭声。
傅云泽就问:“连翘是不是你杀的?”
韩仁锋慢吞吞地回答:“是。”
“为甚么?”
“她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