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言也是全神贯注地瞧着那边。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辆货车,与其他货车一样,车上的油毡布并没有掀开,绳子也没有解开的迹象,只是车尾处塌下了一小块。再看那刘老板,虽然心急丢了东西,却又有些遮遮掩掩,很是奇怪。
就在这时,人群里又冒出一个背部罗锅的人来,他张了张口:“那个...”
刘老板见那人欲言又止,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便冲那人挥了挥手:“你知道什么,就说!”
“回刘老板的话,小的前些日子听说二蛋的娘得了重病,这次随着咱们商队运货也是为了挣钱给他娘看病...会不会...哎呀,二蛋啊,要是你拿的就交出来吧,刘老板心善,念及你年幼不懂事,不会把你送官的。”那人终于从人群里站出来,面色微黄,张嘴说话时,只能看到一排黑黄的下齿,一双小小的眼睛冒着精光。
二蛋一听那人说的话,立刻站了起来,怒目而视道:“王大狗你放屁!我二蛋行的正做的端,就算我自己死也不会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倒是你,欠了回芳楼那么多银子,就不怕被人打断腿!”
本来还摆出一脸可惜的王大狗一听,也恼羞成怒起来,指着二蛋说道:“刘老板,就是他拿的。刚才小的就看他偷偷摸摸的从车上摸了东西,定是他将那些宝贝藏了起来!”
趴在地上的马夫一听,也跟着王大狗一起,咬定是二蛋拿的。
刘老板挥了挥手,两个高大的随从就把二蛋架了起来。
“你若自己拿出来,我便放你回家,不与你计较。若是被我搜出来,你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二蛋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双目通红,道:“小的真没拿啊,小的真没有拿...刘老板,真的不是小的啊...”
刘老板显然不想再听,又摆了摆手,两个随从就要上手搜身。
“且慢!”说话的声音柔柔弱弱,又宛若春风,让人止不住循声望去。
待看清发声之人,所有人又皆是一愣。
出声的人正是顾瑾言,只是她看上去过于瘦小,说这样的话,倒是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刘老板本是不想让外人插手的,可瞧着这翩翩少年唇红齿白的,也不好生硬拒绝,便随口说道:“这位小公子,既然出声,莫非是看见谁拿的了?”
顾瑾言看了看二蛋,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马夫,猛地回头,指着王大狗说道:“我虽没看到,但我知道是此人偷的。”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就连傅云泽都有些疑惑。
大家都看向顾瑾言所指之人——王大狗吓了一跳,面色有些发白,张口就骂:“你他娘的放屁!春院小倌似得娘们,竟敢说是老子偷的!”
顾瑾言一愣,见这人满口的粗言秽语,当真是让人作呕。不过他的反应如此强烈,那她之前的推断可以落实了。
傅云泽一听那话,脸色沉了下来。这人污言碎语,罪当割舌喂狗!可他怎么瞧着那顾瑾言一点儿反应也没呢?就算她是男装扮相,可哪个寻常女子被人这般说了之后,还能如此坦然相对?
却见顾瑾言挽了一下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胳膊,道:“是与不是听我说完就知道了,你又何必如此倒打一耙。再说了,我有足以侍人的姿色,也是我的本事。倒是你这人,獐头鼠目口出恶言,怕是脱光了跪舔,也没人敢要。”
众人愕然,傅云泽更是惊诧不已,他从没想过顾瑾言能说出这等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