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轩缓缓点头,赞同道:“师弟此言有理,只是我等不知那几位道友身在何处,分头去寻,也是不妥,如之奈何?”
张衍笑道:“无妨,我有一面宝镜在手,可探查数百里内诸物影踪,只是方才唯恐惊走了风海洋,反而不美,是以未曾拿出,现下到可一用。”
说话之间,他便将那面“濯月镜”取了出来。
霍轩不禁大喜,道:“有此一物,我玄门还有胜望,还请师弟快些施法。”
张衍持镜在手,先是对准了北位,稍稍一运法力,立时有一道镜光射去,上下一扫,探看了约有一炷香,却未曾见有任何一人影踪,便又对着东位一扫,仍是无有一人,于是又转到了南面,扫到半途,却猛然见有一道刺目光华闪起,以至那镜中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一转念,猜出应是周煌做得手脚,不过他不以为意,笑了一笑,略了过去,再往西侧转去,这回却是有所发现,见其中剑气纵横,争斗正烈。
他凝神一看,道:“是荀真人,看那情形,他似有正与骸阴派尉迟云斗法之中。”
把镜光再是偏了两偏,却发现一道淡淡黄烟在向前遁去,不仔细看,绝难发现,他眼睛微眯,道:“诸位请看。”
只是他语声才起,那黄烟似也有所察觉,立时轻轻一黄,忽然消隐无踪。
然而众人虽只此惊鸿一瞥,却也立刻判断出来,风海洋果是如张衍所言,正要前去夹击荀怀英,这名少清弟子若亡,那玄门这边可就损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战力了。
霍轩沉思片刻,抬首看向张衍,认真言道:“张师弟,你在我等之中遁法最佳,又有宝镜随身,不若有你先行一步,驰援荀真人,我等随后便至。”
张衍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拱手道:“诸位,我便先行了一步。”
言讫,他飞身一纵,驾剑芒纵入云霄深处,往偏西方向赶去。
张衍心中清楚,风海洋被这镜光探到,不见得再会执意去取荀怀英的性命,或许会提前退走,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可能,那便是其转去寻周煌的麻烦。
如当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他心中所想,魔宗修士亦有探查众人影踪的神功或者法宝在身。
至于周煌的生死,方才若是不反制镜光,碍于同有大敌在侧,他倒也不吝对霍轩等人提上一句,现下只能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此刻星石偏南方位,周煌将悬在顶上的“濯日镜”一召,收入了掌中。他冷笑了一声,方才那一道镜光过来时,他便察觉到是张衍在搜寻自己所在。
虽不明其是何目的,但他也不想使得自家行踪就这么轻易暴露了出去,因而立即用手中之镜反照过回去,两镜本是一对,日镜对月镜有克制只能,轻而易举就使那张衍无功而返。
周煌看了看周围,抬手持镜,对着一处方位晃了一晃,即刻有一道镜光射去。
尽管同门皆亡,眼下只一人行走,但因自恃有“周天方寸”这门神通在身,他倒也并无什么顾忌。
仔仔细细看了有小半个时辰,周煌却是未有任何发现,暗道:“我一路行来,仍是未曾寻到钧阳壶的踪迹,此物莫非真是已被魔宗修士取了去不成?”
他不觉皱起眉头,要真是如此,那倒有些麻烦了。
方才风海洋成就元婴三重之时,其所展现出来的异象搅动了大片灵机,那时他距离尚远,虽未曾看见,却也是遥遥感应到了,自忖此宝如若落入此人之手,绝无可能以自己一人之力抢夺回来。
但与另外几派玄门弟子联手,他也并不愿意,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暗道:“霍轩,荀怀英等辈要取那钧阳精气,定会与魔宗修士撞上,我也无需急切,可到那时再行动手。”
正在他思索之时,却忽感有异,似有一股阴寒之气侵入肌骨之中,猛然转过身来。
百丈之外,一道黑水长河忽然自虚空之中浮现出来,水上站有一人,黑发披散,黄袍罩身,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头上居然半朵罡云也无,见他看来,打了一个道揖,道:“周道友,风某特来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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