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火孔山中百余人各自御起遁光,往苍朱峰而去。
此时重天之上,却有两人站着,将此情景看在眼中,其中一人正是在外一年之久的宋初远,而另是却是一个跛足道人,不过却是仪容秀雅,目中藏神。
宋初远暗道:“瞧这一行人所行方位,果是要往神屋山去。我若回去禀明张掌门,说不定日后可放我一条生路。”
当初签下法契时,只以十六载为限,他实不知约期一至,张衍会如何处置自己,是以他唯有百般设法证明自己有用。
他前些时日自南广海界回返,来此探访一位知交好友,想说服其与自己同回涵渊,不想无意却听到了魏道姑正广邀同道。欲去涵渊门寻衅一事。故而留了下来探听消息。
那跛足道人此时言道:“宋道友,小弟既欲投靠张掌门,不妨为他解了这场危难。”
宋初远不禁失色,道:“唐道友,那里可有十余名元婴修士。我等怎能阻拦。”
跛足道人神秘一笑,道:“无需正面阻拦,道友看我本事就是,且随我来。”
他一转身,借罡风飞去,宋初远犹豫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两人在重天之上修行。自是比魏道姑一行人快上许多,一个时辰之后,在一处荒草萋萋的山谷中落下。
跛足道人拿出一根竹竿来,在地面上瞧了两下。便自地下冒出一具棺木,将棺盖掀了,见里间躺着一个苍鬓修士,呼吸微微。他上去一礼,道:“道友。皆你身躯一用。”
说完,他取一张符纸出来贴在道人额上,又自袖中拿了一杆幡旗出来,杆上缠有一束红扎带,下方挂着铜环,可见其上缠有一魂魄,与那苍鬓道人一模一样。
他做了一个法,不幡旗一摇,符纸转瞬没入苍鬓道人额心之中。他忽然睁开双目,坐了起来。
他原本目光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儿,却清明了几分,跛足道人忙一掐法诀。
苍鬓修士面上不禁现出挣扎之色,过了片刻,就渐渐恢复了一片木然,而后足下一点,便驾起一道罡风,飞腾入天。
魏道姑等人正行间,前方有一道遁光过来,随后现出一名两鬓斑白,看去约莫四旬上下的中年道人,拦在众人面前,喝问道:“都给我站住了!”
曾从纶看了看苍鬓修士服色,认得是锺台门中长老服饰,心下一惊,对旁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独自上前,揖礼道:“道友为何阻拦我等去路?”
苍鬓修士负手在后,冷然道:“我乃锺台巡使邹肖,你等何人?”
曾从纶道:“在下乃火孔山中炼气士,今与同道行过贵地,是要往神屋山去访友。”
苍鬓修士看了看他,道:“你等可有令符?”
曾从纶疑惑道:“什么令符?”
苍鬓修士道:“掌门谕旨,凡我楚国界内,元婴修士凡二人同行,皆需有关游令符,你等若无有,便不得过从此处过。”
曾从纶一怔,道:“还有这等规矩?”
魏道姑看得不耐,上前道:“我乃小仓境……”
苍鬓修士不客气地打断她道:“不管你是何人,请得牌符来,本座必不阻拦,若无,速速离去。”
魏道姑没想到丝毫不给脸面,顿时柳眉一竖,曾从纶一看不好,低声道:“比毕竟是锺台之地,万万不可造次。”
不单是他,其余修士也是上来劝说,怕魏道姑与起起了冲突,锺台毕竟是五大派之一,这数十里与轩岳教相斗,虽是伤了不少元气,可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曾从纶言道:“既有锺台派现此等规矩,那我等也只好自海上绕行了。”
若只是元婴修士,大可去到重天之上,可身旁还有不少门人弟子,倒是不可行了。
幸老道:“自海上走也就是多行十来日而已,魏道友,犯不着为此与锺台交恶。”
有人不放心道:“可北海之上有蟒部,会不会……”
幸老道:“道友多虑了,蟒部虽在北摩海盘踞,可与神屋山相距数万里,况且潮涡之难才过,就是有洞天真人镇海伏波,也无暇来搭理我等,大可不必担忧。”
一行人商议完毕之后,便往折向向西,准备海上绕去神屋。
宋初远看着他们远去,却是大喜,回头道:“唐道友,果然骗到他们了。”
跛足道人道:“此也是治标不治本,不过多拖延几日,还需快些禀明张掌门,早作准备才是。”
宋初远点头称是。
两人也不迟疑,各自运起法力,拔空而起,化两道长虹急速往涵渊门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