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真人来至大塔阁中,身躯一晃,到了顶阁之上,稽首道:“掌门真人。伍某不辱使命,已是将宝物拿了回来。”
正位龛座之中,光影一动。却是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道人走了出来,其人凤目飞眉,俊健有英气,仔细看去,脸容与秦玉竟有几分相似之处,正是平都教此任掌教戚宏禅,他望来一眼,道:“嗯?伍真人法力似有所长进?”
伍真人忙道:“这却是沾了那法宝之光。”
他将此行经过细说了一遍,最后庆幸道:“也恰好这宝物是被溟沧派张真人先行得了。若是落在他派修士手中,怕是难以这么轻易拿回来。”
戚宏禅眼神略动。失笑道:“看来此回又欠下溟沧派道友一个不小人情,不过不碍。大劫来时,我必还他。”
伍真人道:“掌门真人说得是。”
赵真人这时在旁道:“伍真人,掌教在此,何不将那宝物快些取了出来?”
伍真人忙道:“掌门恕罪,我需得唤出法灵,方能将那宝物取出。”
戚宏禅却是伸手将他拦下,道一声:“慢。”
伍真人动作一顿,不解望来。
戚宏禅抬首望了望四周,他有所感应,随那法宝到了这里,就与宝塔隐隐产生了某种呼应,心中亦生预感,若是在此将之此处唤了出来,很可能会产生某些他也无法阻止得变化。沉吟片刻,道:“不可再此拿出,你等随我来。”
他一卷袖,就有一股法力笼盖下来,伍、赵二人也作不抵挡,眼前景物一换,却是到了一处秘窟之内。
平都教因立教并不久远,又全是仰仗藏相灵塔修炼,是以从未曾出过一位飞升真人,自然也就无有人开辟小界了。
不过他们却是另辟蹊径,在地脉灵机之下造得一个秘窟,此处却也不简单,是在山门大阵还转间隙之中,不知就里之人,无论从哪里出入,就要遭受打阵围攻,就是大阵被破,也会借用灵机转去他处,不会叫外人寻得。
戚宏禅道:“伍真人,可以取出来了。”
伍真人告罪一声,便自盘坐下来,不一会儿,他法灵便就走出,随后就见一枚丹珠自他眉心之中缓缓挤了出来,不过数息之后,就完全落到了外间。
不过不知是与法灵相互汇过,还是到得此间的缘故,似其产生了某种不可测的变化,在半空一晃,非但未曾落下,反而往此间功行最为深厚戚宏禅飞了过来。
戚宏禅目光凝注,看了一会儿,却把浑身气机一收,道:“赵真人,机缘难得,可收去体悟一番。”
赵真人也是从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吸引,得掌门允准,他一礼之后,便就坐下,将自身法灵放了出来,只意念一动,丹珠便倏忽一窜,飞入进来,法灵也是一晃,再化光回得他肉身之中。
瞬息间,他觉得自家似是坠入一处难做言述的玄奇之地,耳畔响得妙乐咒音,眼前则有无数形貌不一的法灵飞过,而身躯之中那尊法灵好似真正与肉身融为一体,再无分割,
终于,他自深沉定坐之中醒来,却是惊讶发现,自身又破开了一层障关,法力比原来强盛了不止一筹,长出了一口气,稽首道:“多谢掌门成全。”
戚宏禅笑道:“赵真人持坐九日,看来受益不浅。”
赵真人讶道:“九日?”
他不由心下称奇,方才感觉却似只过了一瞬,他摇了摇头,心念一转,法灵一现,而后就将那宝珠又送了出来。
戚宏禅此一回未曾拒绝,但他却并未放出法灵,只是淡然看着,就将那宝珠收了眉心之中,他缓缓闭上眼目,就那么站在那处。
伍、赵二人都是略带一丝紧张地看着。
未过多久,戚宏禅把眼睁开,但未如一般功行增长,但眸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色,感慨道:“原来是这般。”
伍真人不敢相扰,等了许久之后,见其神态渐渐恢复平常,才小心问道:“掌门真人?如何了?”
戚宏禅看了两人一眼,道:“我无事,这宝物你等虽是拿了回来,但却还未曾入得我手。”
伍、赵二人都不明此意,面面相觑,伍真人不由问道:“掌门此话何解?”
戚宏禅言道:“此珠原身不在此界之内,也不是我等所见这般模样,但其却留下一道气机牵引,好若浮舟海上,抛下一锚,唯有与之同出一源,方可接引,外人难加染指,而其真实所在,还留在渺不可测的彼界之中,需得溯源而上,方能寻到本来。若说这宝珠是一方水井,那我等此刻只是找到了井口之所在,还未能把井水取了出来。”
伍真人恍然道:“难怪张、陶两位真人见得此宝现身,却是无法拿了去,原来是这般缘由。”
赵真人却道:“掌门,那不知如何才能寻得本来?”
戚宏禅道:“这不是那么容易之事,非但需得借用藏相灵塔,还要引动天星日月之光,由我亲自坐镇灵塔,将此珠与之相合,可要如此做了,必先要开得山门大阵,到时引发动静定是不小,诸派也当有所感应,并非是什么好事。”
两人神情慎重起来,没了护山大阵,平都教等若没了护御手段,诸派虽未必会来攻袭,但是暗中扰乱是极有可能的,他们十分清楚,若他们身在敌对一方,只要有一丝机会,便会想法设法破坏此事,断不会让平都教顺利壮大。
伍真人道:“该如何做?还请掌门真人示下。”
戚宏禅面上一派从容,道:“倒也不难,发书溟沧派,请得几位真人前来为我等护法,那么便可保得无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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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