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听罢,目光微闪,道:“司马真人,你等可曾想过,若是孔、杨等人此回要各处帝君立誓若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是为了蒙蔽你等,而暗中则是去往各处,将隐患一一抹平,那又如何?”
司马权悚然一惊,他反应也快,只一转念,就知确有此等可能,不觉神色微变。
张衍淡声道:“先前对龙君用此一招,对我山海界亦用此一招,可谓屡试不爽,今若对饶散人也用此法,却也无甚奇怪。”
司马权沉声道:“此一节确实是疏忽了。”
先前之所以不曾往这里去想,那是因为今回那事用得是两家名义,积气宫从来都不曾用什么强硬手段,这极具迷惑性,而且包括饶散人在内,他们都被那立誓一事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下意识否定了两家会动以狠辣手段。
可要知道,舍去积气宫不提,玉梁教可从来就是不讲道理的,自此教崛起后,灭去不知多少宗门,杀戮了多少修士,又哪里会在乎他人看法?之所以要几位帝君立誓,恐怕真是为了能暂时稳住他们,好逐个击破。
他道:“在下需得尽快回去通传一声。“
张衍点了点头,并言:“司马真人需得注意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让饶散人投靠了这两家,此事事涉我山海安稳,至关重要,需记在心上。”
司马权沉声道:“司马知晓,会尽力而为。”
他打个稽首,撤去仪晷之上灵光,而后把法舟一拨,就掉头回走,很快又折返地星,此间修士见司马权折返回来,不禁有些奇怪,不过以他们身份,也不敢过来动问。
司马权下得飞舟,身化光虹,直奔正殿。饶散人此刻还在与邓真君商议事宜,见到他来,不禁有些奇怪,道:“全瞑道友去而又返,可是有什么事么?”
司马权顾不得其他,他行至前方,打个稽首,道:“在下在路上想起一紧要之事,才不得不赶了回来。”
他不等饶散人发问,便将两家可能暗中遣人来攻的猜测说出。
饶散人听闻,不禁神情一变,邓真君也是霍然从座上站起,他们方才只是未曾想到这一点,现下一经提醒,立刻醒悟过来。
饶散人在殿内走了几步,带着一丝凝重道:“是我疏忽了,龙君当年经营了许多巢穴,而我在这里一待就是百年,恐怕对两家来说,这里早就无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说不定我与那老龙的关系也已被其等察觉到了。”
司马权叹道:“尤其在下还被玉梁教视为必惩之人,散人收留了在下,怕是连借口都不用找。”
饶散人一摆手,道:“道友何必说这些,我若连底下之人都庇护不住,又何谈与两家相争?”
邓真君道:“散人,现下也只是推断,事机未必如此。”
饶散人摇头道:“可万一是真呢?我等眼下根底不厚,只要走错一步,就再无翻盘机会,万万不可存有任何侥幸之心。”
从道理上说,两家有数位帝君要对付,未必会先来对付他,可他却不敢冒这个险,又想了一想,当即果断言道:“两位,此地不宜久留,速随我走,去往别处躲避。”
不过数个时辰之后,一座宫城便从地星之上腾升而起,往茫茫虚空投入进去。
三人走了不过十来天,一座法舟就穿破烟霾,驾临到这处地星之上,舟首之上站有一名道人,正是原来山海界大祭公,如今钧尘界成帝公肖,这回他是奉教中之命,来此擒捉饶散人的。
此番玉梁教与积气宫除了孔、杨二人坐镇山门之外,可谓人手尽出,便是要以最快速度将余下几位不肯归顺的帝君压服或是除灭,不但是为扫平后院,也是为能将界中所有大神通者聚合起来,好与九洲修士一战。
只是他往下方一阵感应,却是意外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有些诧异,道:“倒是跑得快。”
不过他却不急,自乾坤囊中拿出一只拓象盘出来,早前饶散人在积气宫时,曾被暗中摄去的一缕气机,如今便藏在此间,只要没有禁阵遮蔽,便不难追摄到其人去向。
过有一会儿,那盘上牵机玄针自然指向某一处,公肖淡淡一笑,把舟首一转,就向那里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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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