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把目光收了回来,临了望了那些残存妖部一眼,心下却升起了一个疑问,这些妖魔如此执着建立正廷,哪怕经过几次被坏,都是要设法重立起来,可谓锲而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背后用意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想了一会儿,微微摇首,这里线索着实太少,布须天如今对他来说一片模糊,实难以做出正确判断,在这等情形下,也只能是先做好自家之事了。
如今距离禁阵破解,已然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正式交手之前,至少要能把元气驾驭自如,还有设法精研道法神通,只要实力足够,那么就可应对一切碍难。
只是一边要调拨元气,一边要,他也没有太多心思外顾了。
妖魔今朝所动用的手段让他找出来了,可下回却难保证了,故是在此之前,需得有所布置。
一个最为简单的办法,就是令化身替自己监察万界,只要那些妖魔正身无法出来,那就可保得无碍。
思定之后,他将此念传递去分身处,随后就不再去管外界之事,转而坐定下来,把神意一转,霎时内外已然是一片混沌。
这是他准备于此观想开天之举,体察乾坤妙道,借此印证自身。
此前虽是开辟有不少界天,算得上是熟门熟路,不过这一回却是不同,他并不以自己意念为主,而是准备顺从自然造化,换言之,他只是在背后推动,并不是去主动干涉。
随他意念一转,浑沌之气便是变动起来,做了此事后,便就不再去理会了。
混沌本是无静无动,无过无往,无来无去,无名无相,难作言述之貌,如今一经拨动,霎时生得变化,分离阴阳二机,清气上升,浊气下降。
有了这一切,便就有了终始,再下来经由漫长变化,才有那乾坤开辟,天地相隔。
其实这最好时在现世之中推演,那样可以更好感悟其中变化,可眼下可无有这等时间容他慢慢等待下去了,故只是在神意之中显化,且可以在一瞬间推演到无限年月之后,要是于现世之中这般做,那不知要折损元气。
不过如此施为毕竟是非是真正天地变演,有些地方其实不甚完满,好在他还有一个手段,可以在日后加以弥补。
瞬息间亿万载过去,由于日月星辰诞出,这片天地从浑噩幽晦,转而变得明朗起来,有了山形地表,有了光火雷电,亦有了雨露风水,只是这时候整处界天终日仍是动荡不安,这只因为阴阳分合,余波未尽。
又不知多少年,这一切稍稍有所平定,地陆汪洋,乃至天穹高峰之中渐渐有了生灵繁衍,其皆为清浊两气所化,在元气灌溉之下,一个个皆是身躯巨大无比,生来便具有移山倒海之能。
张衍冷眼旁观这一切,这些生灵虽具伟力,且寿数也是奇长无比,但只是由自身本能支配行事,好若一块未经打磨过得粗坯石胎,若不曾出现什么蜕变,那只能是止步于此了。
因这个时候尚是天地初生,还到处都是洪灾雷火肆虐,在长久岁月磨洗之中,一些生灵亡去,返归天地,而一些则是对抗风火雷电之中有了浅显的灵智,开始懂得趋利避害,不过无人点拨,仍也是只是懵懵懂懂。
日升月降,周而轮转,时间再度推移,地火风水终定,再不似之前那般狂躁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生灵也是变演出来,而诞生的那一批生灵得以存身下来的,已是不到千数,且数目仍在继续减少。
这是因为其等虽是成功熬过了最初劫难,可由此也变得更为强横,可因不明修持之法,所能吞吐的元气完全无法维系自身,若说其等虽最初经历的乃是天地之劫,而这却是自身之劫,若不求变,便会就此彻底覆亡。
张衍看到这里,想了一想,耗损一部分元气,将其中一头濒死的生灵照落到现世之中,察看片刻,送渡了一丝元气过去,下来便将之丢到了一处治下界天之中,准备看一观内外变演到底有何不同。
做完此事后,再是回过头来细观,可在这等时候,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忽然之间,地火喷涌,天星坠落,此等造化之灾,远胜之前任何一次,那些不知多少万年演变出来生灵,这一刻竟是全数消亡,再不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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