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展小时候身体不好,被送去灵隐寺养着,就和慧敬、慧缘两兄妹相识了。慧缘不是佛门弟子,灵隐寺不收女弟子,但她是和哥哥慧敬一个竹篮飘到灵隐寺的。虽不是正规弟子,但也是灵隐寺住持一并悉心照料长大的,也起了法名。三个孩子自小相识,至今,大概有七八年了。
慧敬和尚在西城可是很有名的,余白杭还和他颇有渊源呢。这慧敬小师父今年大概是十七岁了吧?面容清秀干净,拳脚功法也学得最扎实。平日里也最好任侠仗义,下山的时候,常帮人打抱不平,百姓们都夸其善心慧觉,有“小济公”之称。
他和余白杭的渊源又从何而来呢?大家只知道那句“东城余白杭,西城释慧敬。一肩道义挑,灵隐禅宗高”。却不知道早在二人没有相提并论的很久很久以前,余白杭还是杭州街头的小乞丐之时,就受过小和尚的恩惠了。
那个大雪天中,小和尚跟随师父下山,软萌的慧敬就把自己的馒头分给了蹲在街边已经关闭的店铺外冻得瑟瑟发抖的余白杭两个,自己却和师父说已经吃饱了,为此饿了一夜的肚子。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听闻城西有个“小济公”,原来就是很多年前的小和尚。如今听俏颜说起了,余白杭还真想拜访拜访呢。
“那个时候,慧敬总爱下山行侠仗义,我就喜欢跟在他后面。慧缘是个小软包子,又不敢告诉师父,也不敢让我们下山,两边为难,每次都急哭。我就笑她,是个灌汤包。”
“灌汤包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软糯糯一个小包子,一捏就全是眼泪出来了。”柳展和余白杭在这片夏日清辉下展颜大笑。
“柳俏颜啊柳俏颜,你是真淘气啊,喜欢哪家男孩子不好,偏偏痴迷小和尚。”
柳展不乐意,好一顿跟余大哥解释,“小和尚怎么了?慧敬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佛理玲珑,六根清净,心存慈悲,又有济世之怀。可是...”
柳展朝余大哥撒撒娇,“我爹不让我去见小和尚,他说如果我再跑去找他,他宁可把家里的佛堂砸了,得罪佛祖,也让我断了对小和尚的念想。”
余白杭摇摇头,其实内心却深表认同,横躺在屋脊上扇着扇子,还翘起二郎腿。
“柳员外当然会这样想了,不然在他的辛勤教导下,怎么会教出你大哥那样一个书呆子和你长姐那样一个礼数和想法比曲院的荷叶还多的闺阁小姐呢!哎?那慧敬和尚,知道你喜欢他吗?”
柳展低头静思,“我没说起过,可是说起了也注定没结果。但我就是放不下。”
余白杭靠了过来,与柳展齐肩坐在屋脊上。
“想听听你余大哥的想法吗?”
“你会支持我吗?”柳展的眼中流出丝丝喜悦,像盛开出烟花般绚烂。
余白杭笑了,摸摸她的头,“俏颜,你才十六岁,还有时间爱错人呢,你还有时间为心爱的人伤心一场呢。而且慧敬和尚的人品我信得过,可我得提醒你,喜欢他可以,痴恋他也可以,但你自己要知道,这本就是一场必输的赌博,你的付出,终将是无疾而终。即使是这样,我还是鼓励你去试试,哪个少年不多请,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别让自己遗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