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望轻轻拍了拍岳之松的爱驹头上落的雪,“这雪真大呀,真像咱们皇上登基的那天。”
“是啊,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些老伙计,一个个都走了,春德,清仁,岱川,南济,南济的儿子徽正。”
“徽正...实在是可惜,走的时候才三十二岁,他们家原本是一方望族,就只剩下一个男孩了。”
这些年,大政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人肝肠寸断却无法挽回的瞬间至今也不敢再想起。梁书望双目注视着岳之松,一字一顿地说,“老岳头儿,你但凡在京中一天,必正浑浊之气,必除蠹驻之虫,必清害群之马,必保天下长安。”
多年过去,眼底依旧澄澈,世事洞明的背后却装载了无数的故事,而如今历经腐朽,依旧纯良。
岳之松回答梁书望,“但凡我岳之松活着一天,就必将与黑夜斗争到底,让暗鬼无所遁逃。好了,怎么又严肃起来了,大雪天里,我还得回去教我小孙子耍木剑呢。快上车吧,明年夏日,我去西湖边找你钓鱼去。”
梁书望连着点了两下头,每一次点头都很郑重,然后转身由仆人的搀扶上了马车。岳之松就站在官道上,目送马车走出很远很远,直到淡出了视线。
雪花成片地落下,覆盖着整个京中白茫茫的一片。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过去了......
杭州
邱英最近每天都加班加到很晚,袁师爷如果没法加班的话,他还得让墨竹来帮他写公文。
“公子啊,三潭印月怎么停工了,钱不够了吗?”
邱英一边吃着热汤拌饭和梅干菜饼一边批公文,“钱够,上个季度熙平街的商税不是又收了一大笔吗?但是现在天气太冷了,湖面有时候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所以这个时候就暂时停工一段时间,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继续修缮。”
“好的,那这个聚义堂的小马快送和几家酒楼又建立了联合服务,这种公文就不需要再上报了是吗?”
余白杭可真是,每一天她的小马快送都会和好几家酒楼建立合作,都来向邱英汇报,他还奇怪这公文怎么堆起来这么多呢。
“明天你去聚义堂跑一趟,告诉她关于她的小马快送的类似信息不要再送来了。还有,她原来的秘书要成亲了,给我送了喜帖,但我那天要去运河河道巡查,去不了,你还得帮我挑份礼物送过去。”
可是墨竹也不会买,“公子,我都没见过婚礼什么样子,那咱送点啥好啊?”
这窗户都钉了好几层了,怎么还是透风呢,邱英又收了收衣袖,“这大冬天的,你就上武林商城,买一套棉被褥子,床上用品什么的,买套火红火红的,看着喜庆。”
墨竹低头吐槽,“公子你可真实在啊......”
人定时分了,屋外又飘起小雪来了,墨竹问要不要再搬些炭火进来。邱英整理整理桌角的公文,“先不用了,睡觉的时候我把火炉挪到靠床的地方就好了,要么你先回去睡吧,这几天都耽误你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