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长叹,可春雨下起来就停不住,总不能让他一直等在门外。
“让他来小白楼找我吧,叫厨房留出几个菜,送到小白楼一楼去。”
春雨如丝,连绵不绝,邱英的纸伞放下小白楼青瓦檐下。圆桌上几盘热菜,米饭温香,浊酒入肠,却就着愁绪,化作清泪。
“谢谢你还愿意招待我,今天的这个判决结果,你肯定很愤怒吧?”
余白杭低头夹菜,不想说话。
“我来,就是想向你道歉的。我对这个案子,也有很多的期待,我心中也有诸多的设想。我想一举抓出他们幕后的大老板,想查抄他们黑心赚的所有钱,想从此在杭州城内坚决杜绝类似情况...”
邱英给自己倒了杯酒,出神了片刻,“可是这件事情,罗巡抚突然要插手进来,事发在杭州,也在浙江,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阻止和反驳他。而且他说的也没错,退一步讲,他们虽然触及道德底线,法条却不是这样规定的,我还没有资格修改大政上百年的法条。”
余白杭听到袁师爷说邱英去巡抚衙门坐了很久,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青瓷盏碰了下邱英的酒杯,清脆的回响后是一口闷下的无奈。
“跟我说说吧,罗安臣,咱们平日好好先生一般的巡抚大人,和你是怎么说的。”
“他让我不要继续查了,十补金方的这个案子就到这里结束。既然没有吃出问题,所以没有触犯欺诈的刑罚条例,只能算是扰乱经济秩序,予以调控税价处理即可。”
余白杭的语气平静且不屑,“调控税价?哦,原来他觉得这种伤天害理的药品可以合理合法售卖,只要多缴税,这不是逼他们把定价调得更高吗?”
余白杭还有一个想法,“而且邱英,你肯定也很清楚,巡抚是有一定范围内调控房价物价的权力的,其间浮动是无需报给京中的,只做府内事物调控。所以罗巡抚这样做,到底真想为浙江创造税收,还是为了充盈他自己的钱袋子呢?”
邱英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扒了一口饭,饭粒留在口中,反复嚼了又嚼。
“还有一件事情...巡抚大人说,在杭州城出现卖杂牌产品的情况,那在浙江的其他地方肯定也有,所以把我之前处理的那些案子,全部接到他手里去了,让我管好下辖县乡的春耕和调控肉价菜价的问题处理好就可以。”
余白杭都听不下去了,这个罗安臣他的官场就图一个“安”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任浙江巡抚三年多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教条主义,无功无过,平淡无奇。这回手底下出了这么一个年轻气盛干劲十足的后辈,他终于还是要抢你的功劳是吗?
“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