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事儿,你帮我把顾影怜叫过来,再帮我端一盘葡萄,然后你就去听戏吧。”
尺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叫顾姨娘吗?神色很淡定啊,还是自己听错了。
梁文衍双手叉腰又走近两步,“没听见吗?去把顾影怜叫来,难道让我下山,再穿过游廊,再走过曲桥,再从梅园到春寒馆去吗?”
可是,尺素看少爷的精神和体力都很好啊,难道是下午......
“......哦,好好好,我这就去叫。那个,葡萄要什么样的,厨房有绿葡萄紫葡萄红葡萄,还有刚从......”
“葡萄不要了,你再不去,王朝云都要给苏轼生出儿子了!”
明明顾影怜已经最快赶到闲鹤居了,可是梁文衍在厅堂踱来踱去走来晃去,心烦得很,感觉顾影怜怎么过了一年了还没走过来?
顾影怜今天没去听戏,因为有点中暑,也不想喝汤药,只想在春寒馆躺一会儿。奶奶可能叫她做点心,大伯母可能让她整理应选正妻的少女们送来的礼物,但谁能想到,梁文衍能叫她去闲鹤居啊?
莲心还满眼亮起星星,好像宫里住在角落的低位妃嫔突然被开了光被召侍寝一样,但满脸的笑逐颜开还是被主子捏回丧气脸。
“别一副要鸡犬升天的样子,梁文衍还能憋什么好主意,指不定要这么折磨我呢。”又一副被狱卒即将押送刑场的架势,“走吧,送我上路......给我带路吧!”
但是顾影怜还是被坑了,马上要上坡走到闲鹤居的时候,大伯身边的一个书童给尺素叫走了,“顾姨娘,从这儿上去就是了,少爷等你呢,我得先走了......”
“可是我......路痴啊,本来也没来过闲鹤居......”
所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顾影怜,上了台阶之后就找不到哪儿是哪儿了,闲鹤居里面这么亮堂,但是正门在哪里啊?向左绕半圈,又向后退半圈,再向右找找,然后自己就找不回来......的顾影怜突然被什么人拉住胳膊扯到屋里去了。
“疼疼疼!”
梁文衍这身月白常服,站在屋外月牙疏星和屋内通明灯烛之间,行止有松柏之风,容颜堪盛若朝阳。顾影怜自己都没注意到,含羞低头的前一秒,她的神情写满了对心上人的欣喜、期待和忐忑。
“你干嘛去了?怎么让我等这么久啊?你头发怎么回事儿,见我之前怎么都不梳个妆啊,成何体统啊?”
顾影怜的头发有点乱,可能是因为刚刚躺下了一会儿吧,但是有那么不成体统吗?而且,我如果再照照镜子,再换件衣服,再梳个妆,你不是要等更久?再说你也从来不欣赏我长什么样子啊,不就是来伺候你给你打洗脚水什么的吗,梳妆做什么?
不过,可能是因为闲鹤居太庄严了,顾影怜也没力气和梁文衍吵了,只能如实回答。
“我一直在春寒馆啊,今天有点中暑,晚饭都没做,稍微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所以头发有点乱,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你嫌弃的话,我就再整理一下。我一路上也没耽误时间,尺素走多快我就走多快的,但是刚才在台阶下面,他就走了,让我自己上来,我有点,找不到,所以绕来绕去的。”
中暑了?中暑了你就让尺素回来报给我说你中暑了想休息嘛,还逞什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