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走的决心也太不坚定了,被轻轻一勾就回来了,“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没想到,那你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呀?”
“哟,梁大人关心底层百姓的疾苦了?你十几岁的时候大概是衣锦华服,可以安安心心读圣贤书吧?我很小的时候爹就没了,我被娘送去戏班学艺了,我还有个哥哥,有一天早上突然跑了,怎么也找不到。我一天天长大,娘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我就走到各处去唱戏,再苦再累我都受着,我要赚更多的钱给娘治病。但是她还是因为病重,我...是在连轴唱戏到实在嗓子说不了话的时候,收到我娘的死讯的,我连...哭都哭不出声。”
顾影怜仰头,本来她可以忍住不哭的,可是抬头看着眼前暖黄的烛光,梁园上下都对她很好,这种从不敢奢望的好,怎么还让她更脆弱了呢?
梁文衍很愧疚,不应该提这些的,刚刚抬起手,想轻轻拍拍她的肩,最终噙着泪花的顾影怜又转过头来。
“我的名字也是后改的,我原来叫顾盈盈,大概是盈盈一水间的意思吧。我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之后,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顾影怜,孤芳自赏,顾影自怜。不是没有人想娶我,也用重金砸我,我也不怕说,在杭州城的富豪榜,也能排到二十左右的,比你有钱多了。”
“你还嫌我穷......”
“但是,我还是想再等等,能当正妻就不做妾,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就不将就,反正我也苦惯了,对钱没什么兴趣。所以...当奶奶点了我...做你的妾的时候,我幸福地快晕过去了。”
“真的吗?”梁文衍突然上前一步揽住顾影怜的腰,“今晚别回去了。”
顾影怜躲不开,但是头还是使劲向外倾,“我不回去,留下干嘛呀?”
顾影怜要是这样的话,梁文衍只能抓着她的手腕,也跟着向前倾啊。
“咱俩什么关系,我是你什么人?”
“我是你...你是我......”
“不是,你这个脑子什么也记不住呀,你是不是就想找我给你偷偷复习呀?”
什么叫偷偷复习?顾影怜立即摇头,使劲摇头,“不用,你是我夫君,我记得很牢固。”
“那既然是这种关系,我们这个时辰了应该做什么呢?”
“额...”还真让莲心的叭叭小嘴儿给说中了,“可是,外面还唱大戏呢......”
“所以大家都去听戏了啊......”
那一晚,邱英留全府衙加班到半夜,余白杭和曾落棋拉上窗帘试新衣,实在到子时都睡不着觉,只能一把诀明剑,一口雁翎刀,双剑合璧熬过这个夏夜。
这一晚,莲心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顾姨娘都没回来,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暗自低头笑了。明德堂留的作业晏杨不会写,大伯听戏听得入迷,让晏杨找他舅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