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是什么捕兽陷阱,只是松松软软的,全是竹叶堆积在这里而已,春香摔了个长长的屁墩儿滑到洼地里,幸好没有崴到脚。从竹叶子堆里爬出来,由于下雨,全身和满脸的叶子都沾在身上。听到墨竹在喊她的名字,刚要应声,天上却又传来一道响雷,所以春香怎么可能不吓哭啊?
要不是余白杭太熟悉春香了,还真难在竹林中把她辨认出来,这明明是竹子成精了吧?
这下是一丁点名伶的架子都没有了,春香哭起来可完全不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娇媚,更像是大人终于来接小孩子回家的撒娇。
“你们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媳妇儿不哭啊,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走散的。”
余白杭细细帮春香摘下脸上和发间的竹叶,差点把上面那个吓到魂儿都没了的小伙子忘了,又朝天上大喊了一声,“墨竹,别喊了!春香被我们找到了,你看到兜云亭的灯烛没有,你朝那边走,我们仨也去那边!”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暴雨来得急,停得也快,四个人终于聚齐,墨竹终于看到春香回来了,魂才定了下来,满身湿透的少年终于露出小虎牙来。
“老余,竹子都湿了,还能烧水洗澡了吗?”
对呀,清水也没打回来,大家都满身的狼狈。
“这样吧,热水留给春香洗澡,我就不洗了,你们两个男人,去跟竹木屋附近的农户借两套干净衣裳,你是知府,不可能不借你的。”
邱英知道余白杭担心春香着凉,但邱英也担心她着凉啊,所以还是和墨竹多借了一身男子的衣裳,还借了些热水回来。余白杭还别扭上了,“都说了我不用,人家农户就不缺热水了?我看你就是利用职权之便,贪污群众的一针一线!”
邱英把自己的小被子往她身上一裹,“咋咋呼呼干什么呀,又上纲上线给我扣帽子,这里的农户都不怎么下山,都不认识我,我就跟他们说,我和妻子上竹径游玩,她被雨淋湿了,我心疼她着凉,所以那家的大嫂很痛快就借给我了。”
然后,你们俩就借了三件男装?
“你这个人...满嘴胡话,一句都不能信!”
不过余白杭裹着被子坐在床边还真有点冷,春香什么时候洗完澡出来呀?
“墨竹,梳子递给我。”
没人回应,“墨竹?你还在吗?”
墨竹当然还在了,只是离春香远远的,这里不比木兰馆,也没个伺候的人,他替春香守着大门,自己也保持君子之风敬而远之。
春香还奇怪这孩子上哪儿去了,从氤氲水汽中袅袅走出,随意慵懒却又摄人心魄的美,让墨竹始终不敢抬起头看她的眼睛。
“你不是在这儿坐着吗,那怎么不给我递东西?”春香虽然没看到自己没洗澡之前的样子,但肯定是十分狼狈,墨竹不会笑话我吧?
“我刚刚在大雨里丑吗?”
墨竹摇头,“不丑啊。”
“你憋笑累吗?”
“噗嗤——”不是憋笑累,而是墨竹差点都忘了刚才春香全身都从竹叶里滚了一遍多好笑,现在又想起来了,实在忍不住不笑。
“文墨竹你现在学坏了!”
墨竹一见到余白杭就笑,所以在余白杭的印象中,他一直还是个孩子,可在丁春香面前又装成熟,总想尽全力给她庇护。
“老邱,你说墨竹跟春香能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