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收下了李元丰为弟子,但萧殊本身没有什么教人的经验,虽然自身境界实力足够任师,但教人的水平却极其低端,别看李元丰自夸般的说这些年学了不少,其实鸡零狗碎的,别说高不成了,就连低不就都算不上,只懂一些花架子的招式。
萧殊一字一句的解释紫阳真解给他听,李元丰也只是半知半解,马马虎虎进行着最基础的内家修行,两三个月过去了,身体倒是比原先强健了不少,但内元还是寥寥,按这种进度来说,大概六七年才能勉强入的下三品。
不过李元丰倒是乐观的很,虽然自己学的慢,但毕竟明确的有了进步,而且有萧殊这么一位严师在旁,也偷不了懒,平时遛弯逗鸟,逛街寻衅的爱好也放下了,反倒是几个狐朋狗友们很是不习惯。
萧殊也不甚在意,你慢归你慢,该怎么教我就怎么教,一天下来你学了多少我也管不着,即便李员外和李元丰极力劝说萧殊可以住在府上,萧殊还是我行我素,天一黑就回自己的小院子。
每天在李府练练剑,而且伙食大有改善,时不时还能去湘玥楼看看玲珑子,反正一切开销由李员外负责,每个月还拿着银两,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这几个月萧殊还培养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种种花草,自从李元丰上一次下定决心要住在萧殊那,勤学苦练,住了不到两天就打了退堂鼓,并且让下人送来了不少花草树木的种子。
原本李元丰是想派几个人来打理,顺便照顾萧殊的生活起居,不过仍是被拒绝了,萧殊到底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和方堇一样习受不得被人照顾的生活,换句话说就是清苦惯了,真要奢侈的过活反倒难受。
莫约一年的时间,萧殊的小院子已经从原本荒芜状态变成了鸟语花香,一进门就和进了林子一样,各种花香引得此处变成了鸟的聚集地,屋檐下,树上全是鸟窝,萧殊一回来就得清扫鸟『毛』和鸟粪,而且每每出门必须把门窗关紧,不然回来之后那屋子内基本是没法住人了。
李元丰的修行也算是颇有成效,当然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若和名门弟子相比还是慢了不止五六拍,堪堪进入四品境界,内家修为总算过得去,对于剑法招式也有了一定的熟悉,萧殊颇为欣慰,自己不再需要手把手教这个弟子了。
教导内容也逐渐由繁复的讲解变成了一招一剑的演示。
对此李员外表示很满意,他本身也不懂什么武道剑法,但自己儿子竟然能够打败府内武士,显然萧殊的教导还是有些成效的,这钱花的值。
“师父,你看我这剑法是不是已经有了你两三成水平了。”李元丰颇为自得,手上一把寒铁剑耍的熠熠生辉,剑风激『荡』,引得周遭树木飒飒而动。
“差得远呢。”萧殊瞥了眼,仍是自顾自吃着糖葫芦,翻阅着李员外家的书籍古典,闲来无事倒是看了不少书,虽然李元丰颇为不屑,但萧殊其实对读书还是有一定向往的,毕竟过去也没这个机会。
“师父,你怎么总是背着把伞,这天也没下雨啊?”李元丰好奇的问道,下雨天萧殊撑着伞,这不下雨也背着伞,不就是一把伞吗,府内要多少有多少,干嘛总是一副怕丢了的样子,难道是情人送的?
“好好练你的剑。”萧殊头也不抬一下,似乎突然来了什么灵感,放下了手中书籍,拿起一旁的笔墨在纸上不断的写写画画,时不时困『惑』皱眉,时不时又展颜而笑,但桌子上被他捏成一团团的废纸,一天下来,足以堆成一座小山。
李元丰也曾好奇的看过这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却尽是一些小人舞剑的图案,还有一些难懂的话语,以他此刻的剑道水平如阅天书,虽然每个字都看得懂但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萧殊这一年时间沉寂了下来,因为天人境的阻碍之下,不再盲目的修行,而是将自己所学所悟一一总结,王半仙当初说的话对他影响很大,仙和凡的区别就在于立道,那自己的道是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字,剑。
也许自己无法突破天人境的原因,不仅仅是见闻不够,更在于自己不曾拥有自己的道,自己的剑道不应该是白使所授的剑法,也不是那日张道全所演的天地人三剑,此时此刻自己境界完全是靠对他人剑道的体悟堆砌而成,从不曾真正拥有自己的剑道。
萧殊这些日子苦思冥想,希望能总结出自己对剑道的理解,然后归纳出只属于自己的道,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连糖葫芦吃的都有些味如嚼蜡,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
但这也是每一个想要登仙者必须经历的事,总结自己一生所学,所感,所悟,最终返璞归真,舍弃一切,并立下真正属于自己的道,宛如凤凰涅盘,对此外人帮不上忙,玲珑子也只能帮萧殊分析参考,但最终落实下来,还是只能萧殊自己进行。
“看什么?一个人练无聊吗?”萧殊抬头横了一眼偷看的李元丰,手一招,整个李府内所有的剑都被其剑意所摄,纷纷出鞘,铺天盖地如乌云一样,林立在上空。
“师父别……。”李元丰无言的看着头顶的剑海,面『色』有些难看的挤出一个笑容。
“我陪你练。”萧殊还了他一个微笑,手一压,飞剑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朝李元丰刺去,萧殊一边低头苦思,一边御剑,此刻他的剑道已经入了剑随心转,如意之境,即便是张道全见了,也不得不承认,萧殊的剑道不逊『色』当世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