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用你的剑道斩了我,你有这个能力的,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只要你毁灭的速度超过共生术平衡的速度,动手啊。”
虚的声音直达心底,他说的没错,共生术虽为禁咒,但也有一个极限,只要萧殊毁灭的速度比平衡的速度更快,待到一方彻底消亡后,共生术自然而然就失去了效应。
“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你吞噬蝶的神魂,蝶通过共生术汲取我神魂的力量,可正如你说的一样,共生术也有它的极限,你吞噬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这个度,以至于蝶失去了过渡的意义,你真正吞噬的其实是我,若非如此,我还真不一定能寻到你。”
萧殊没有急于动手,他反而有点好奇,虚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只要它放缓速度,利用蝶来转化共生术过渡的神魂,自然而然就可以耗死自己,为何要这般急于求成,难道是在求死不成?又或者说它也太过自负了吗?
“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赢了,我输了,就这么简单。”
“你在求死,如果我猜得没错,所谓的共生,其实在你看来也很可笑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这种激将方式太过幼稚了。”
共生术这个办法并非是湫临时起意,早在萧殊来到虚灵界之前他就做了准备,原本是打算自己尝试的,其一是为了探究虚的真相,其二是想了解阿尔身死的真相,不过其中风险实在太高,而且诸多变数,这才一拖再拖。
这是萧殊还他的第一个人情。
“……呵,算了,最后一只了,你带她离开吧,你们这种人不适合共生,好好活着吧。”
粗大的藤蔓垂落下来,蓝白『色』小花摇曳,一只灰蝶安详的睡在花蕊中,花朵随之凋零,灰蝶吃力的扑腾着翅膀,落在萧殊的肩头。
拖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没时间了,这种结局已经很好了,很满足了,共生什么的,自己去就好了。
灰蝶离开的树枝的瞬间,识海彻底崩毁,失去了依托的树枝开始收缩,瞬间就只剩下了小点,寂静和黑暗,宛如置身虚空之中,万物不存。
随之而来的,是无止境的往下坠感。
……
当冰柱中的蝶小手指微微颤动的瞬间,她的心口凭空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圆洞,冰封术根本拦不住虚魔,仅仅一个抬手,坚实的冰柱便出现了道道裂纹,一步迈出,冰屑爆散开来,深深嵌入四周的墙壁之中。
湫瞥了一眼地上的无魂灵偶,心不由沉到了谷底,地面随着她的呼吸震颤,每一步的迈出,都仿佛扣动着湫的心弦,压迫呼吸,前所未有的压力让湫不由眯起了眼睛。
“让开。”
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根本就没把这位老人放在眼里,此间事了,她该回去了。
“对老人家这么凶,还真是没礼貌。”
湫伸手虚握,满地冰屑化作一道道寒气,凝结为锁链,瞬间缠住她的身体,四道灵阵浮现,巨大的黑柱猛然钉落下来,将锁链牢牢固定。
不需要『吟』唱或提前准备,湫只是简单的动了动手指,就将虚魔牢牢钉在了原地,灵法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没有预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或者头顶,就会出现冰锥和炎浪。
“你想走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告诉我,虚渊到底有什么?”湫走到她的身前,面无表情的质问道,蝶的生死他不关心,他只在乎答案到底是什么。
噗~
纤细的手,丝毫没有阻碍,前入后出,贯穿了湫胸口。
心脏还在跳动着,连着粗大的血管,温热的鲜血打湿了她脸上的绷带。
“我说过了,让开。”
在湫惊愕的眼神中,她轻轻捏爆了手中跳动的心脏。
冰链和黑柱就像蛛丝一样,被她轻易扯断,瞥了一眼倒地气绝的湫,她扯掉了脸上的绷带,轻轻抚过脸上的伤疤,原本暗红凸起的疤痕开始老化剥落,『露』出苍白的肌肤。
她睁开了眼睛,蓝『色』眼眸就如北风城底下的万丈冰川一般寒冷。
“虚渊有什么呢?是啊,到底有什么呢?”轻声呢喃中,她走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