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其实是不想动手的,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旦动起手来,诺赫和亚当也许能够抵挡,甚至突围,可他实在是没有信心能活下来,面前这些侍卫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起码也有绝意境界,就算是通过特殊手段强行提升,这么多人他又如何能撑的过去。
“抱歉了,戴恩爵士,他只是个没用的儿子罢了,我一向信奉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这点代价,我自认还付得起,走吧莫楠,诸位大人,宴会该开始了,我们就不要打扰诺赫大人了。”
莫兰冷笑了一声,转身带着莫楠从侧门离开了大厅,十三位封臣紧随其后,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
“父亲大人!?您为什么……莫楠哥哥救我啊……”
莫旬绝望的哭喊着,可莫兰压根没有回过头,莫楠似乎想要救他,可他不敢忤逆莫兰,他只是呆呆的回头看着莫旬,看着那把锋利至极的剑刃压入他的咽喉,鲜血喷溅的刹那,门砰的关上了。
莫旬呆呆的转着眼珠子,发出无言的控诉,屎『尿』顺着他的裤子流下,污秽的恶臭掩盖了血腥味,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不过久,他就会死去。
……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不告诉我!?”莫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分不清这是被莫兰当成傻瓜的愤怒,还是悲痛莫旬的惨死。
“减少变故的最好做法,就是把秘密埋在心里,如此在它揭『露』的刹那,才会给人惊喜不是吗?戴恩的表情可是很精彩呢,你不需要参与这种事,你只需要看着就可以了,在这个世上,权利和财富代表了一切,可它就像一根蛛丝,你若是用力过头,它便会断掉,将你抛入七层地狱,可你若是完全不作为,它会被你越拉越长,一样会跌落深渊,这么久过去了,咱们莫家也该表表态了。”
“可……可是莫旬他是您的儿子,是我的兄弟!”莫楠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反驳。
莫兰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阴冷的如同一条正在甩尾的毒蛇“莫楠,我教过你很多东西,但无论是灵道也好,礼仪也罢,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最该学会的,就是取舍,放弃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以此换取想要的结果,莫旬的确是我儿子,也是你的弟弟,但也仅此而已,他比得上诺家麾下的封地吗?比得上我们莫家的地位和财富吗?都比不上,这种简单的取舍,还需要我教你吗?”
冷,冷彻心扉。
莫楠只觉得浑身都在打颤,可他仍是不放弃,停下脚步挡在了莫兰身前,只问了一句“若被挟持的人是我呢?”
莫兰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拍了拍莫楠的肩膀,从他身旁走过。
是了,即便是自己又能如何,对于父亲而言,家族的地位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莫旬的命可以放弃,他的命也是一样,死了便死了,大不了再从其他儿子里挑一个当继承人,就算全都死光了,大不了就再生一个,这改变不了什么。
莫兰现在一心思考着诺赫死后的后续,他完全不担心会出现变故,自从诺赫他们来到落日城,这场宴会的落幕便已经注定了,他可是为诺赫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仅仅是开胃菜罢了,主菜还没上呢,算算时间,铁卫军快要到了。
冰原剑豪?
活了这么久,传奇该落幕了。
闪电划过天际,闷雷轰隆作响,城堡被映的惨白,湍急的河水越涨越高,狂风愈演愈烈,长途跋涉的兵卒们睡在营帐内,雷声没能吵醒他们,大雨也没能惊醒他们,『药』物已经起了作用,十万士兵睡的如同死人一般。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些安睡在身边的同伴,会在熟睡之际突然睁眼起身,拔出刀抹过他们的咽喉,刺穿他们的心脏,即便到了死的那一刻,他们也没能睁开眼睛,没能看到是谁杀了自己。
一个又一个,鲜血被雨水冲淡,流入护城河中,将原本清澈的河水染成了深红『色』,湍急的河流,鲜红艳丽,宛如刚从血管中喷溅出来一样。
墨玲儿从落日堡出来之后,正巧看见莫兰带着一众人回来,她小心翼翼的借着夜『色』躲在了一旁的灌木后,等到莫兰走进落日堡之后,才敢探出头来,可随之映入眼帘的却是那鲜红湍急的河水,原本悬着的心直接坠入谷底,跌得粉碎,她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