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他们害怕了,像他们这种杂碎,你越是表现的软弱,他们就越是觉得你好欺负,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觉得你不敢还手,更不敢杀人,来,把剑给我握紧了,对准他的心脏,没错就是这,用力刺进去,然后转上一圈……”
迪克的神情变得有些疯狂起来,他紧紧抓着赫兰的手腕,强迫他把剑刺向面前这位已经双脚发软,几乎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不要……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全都是乔森和威廉指使的,我……我只是……”
他彻底崩溃了,迪克那近乎疯狂的神情让他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念头,他只能用手紧紧握着剑刃,抽泣着求饶,可即便如此,锋利的剑刃仍是割裂了他的手掌,不急不缓的朝他的心脏递进。
赫兰全身止不住的发冷,仿佛那把剑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一般,刚才如果不是为了救迪克,形势所迫,他是绝无可能杀人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他使劲摇着头,眼泪止不住流下,他极力想要挣脱迪克的手,但迪克的手却如铁铸,不急不缓的握着他的手腕朝前推去。
“你到底在怕些什么?赫兰,我告诉你,在这个世上,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你不吃人,他们就会把你连皮带骨吃的连渣都不剩!给我杀了他!杀光他们!”
迪克怒目圆睁,他拽起赫兰的衣领,刺鼻的血腥味险些让赫兰窒息过去,这个人全身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可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也许……也许是自己还不够了解他吧。
软弱再一次让赫兰屈服了,他闭上了眼,手腕松了劲,不再反抗迪克,任由剑刃刺出,反正也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既然都要下地狱,再杀一个又能怎么样?
“够了,到此为止,你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吧。”
布兰登忽然走了进来,他抓住了迪克的手腕,平静无波的声调是无可置疑的命令语气,迪克猛地转头怒视着布兰登,似乎想要他给个说法,两人对视了莫约三秒钟,空气在这个瞬间凝固了,许多人甚至悄悄屏住了呼吸,布兰登仍是沉默不语,迪克却笑了,他投降似的松开了赫兰的手腕“来得很及时,我是有点累了,你来解决吧,抱歉了赫兰,刚才说的那些……算了,随你怎么理解。”
迪克低垂着目光朝屋外走去,他身上那股宛如恶魔的气势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走路有些蹒跚,身形削瘦佝偻的中年男人,布兰登暗自叹了口气,他转过身,阴沉着脸对这群身材高大,面相凶恶,却如同被吓坏了兔子一样的新人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这这些人的尸体搬出去,把洗浴房的血冲干净。”
“执事官大人,您还记得守境者的誓约和条约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守境者彼此皆为亲人兄弟,迪克大人和这个小鬼的行为,算不算残杀同胞?算不算自相残杀?如果算的话,按照条例,他们该如何处置?”
杰诺斯努力保持着声调的平静,极力想要表现出冷静的模样,但他仍在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心绪,迪克是走了,可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就此罢休,在他看来,威廉和乔森不过就是两个白痴而已,如果因为这两个白痴的连累而死的不明不白,他是无法接受的。
既然没办法逃离冬日城,也打不过迪克,那么现在唯一行得通的就是通过守境者的条约来制约迪克,谁都知道守境者条约森严,自相残杀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但他心里又很清楚布兰登与迪克关系匪浅,故而这番话不是想要『逼』布兰登去处置迪克,只是借机表达自己的态度,顺便给布兰登提个醒。
布兰登当然也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走到杰诺斯的身边,伸手拍了拍这位聪明人的肩膀,在其耳边轻声问道“那你不妨说说看,我该怎么处置迪克?”
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杰诺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并非是因为布兰登的这番话,而是因为他余光瞥见了赫兰手中那把剑,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赫兰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为什么迪克会出现在这,为什么布兰登能够这么及时的拦下迪克。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吗?
“……无需处置,是他们几个先动的手,迪克大人与赫兰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杰诺斯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