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吴筠又急匆匆的走了。
李泌送走吴筠后,便站在院子里。只见他突然仰头朝着那颗柿子树喊道:“下来吧,站那上面风不大吗?”
几片树叶飘了下来,随后就听呼啦一声,一个人从柿子树上跳了下来。
“你现在越来越鬼了,竟然连我藏在树上都知道了。”
说活的时候,贺生还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
李泌瞥了他一眼,说道:“这树上有一只鸟窝,你没看见那两只鸟儿只在天上盘旋,迟迟不肯回窝吗?”
贺生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小先生厉害了。”
李泌道:“别说那些没用的,那老道的底细查清楚没有。”
贺生笑了笑,朝着茶室那边走去。
崇业坊东北角玄都观那里,吴筠站在大殿外面,正面对着那名老道。
只听老道说道:“师侄不在东都陪圣人,如何回来了?”
吴筠道:“你若是不跑去东都,我自然不用回来。”
老道已经猜到吴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心里突然没了底气,就说道:“师侄,我去东都都是为这道观里好。”
“妖言惑人,蛊惑圣人拆桥,也是为道观好吗?那桥拆了,与我等有什么好处?”
老道没话说了,心说我怎会知道事情到了这时竟会是这个样子。
这老道先前去东都把事情做成后,着实得意了一阵子。可后来看到两县的县令用了李泌的法子,给那座桥来了个豪华装修,这老道就有些懵逼了。
再加上那座桥迟迟没有拆除,那个说来送钱的人也没来,老道早就慌了神了。吴筠突然回来,老道就知道他是来和自己算账的。
“师侄,我是你师叔,你不该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害我。”
“师叔,你为何做这糊涂事,我也不问你了。可你知道吗?这城里百姓都在恨你,恨你不立即死了。”
老道岂不知城里人都恨他,自打他那“妖言”在长安城里传开后,这玄都观不但没人来了,就是这道观里的道士们出门,也被人指着鼻子骂。
老道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去东都做的事情,怎么这长安就人人皆知了。
其实,他不知道,长安万年两县的县令都知道他做的事情。因为,玄宗那道口谕说的明白,此桥犯上,故而要重新修一座木桥。
这两位县令觉得奇怪,就问下诏的内侍。那内侍得了两位县令的好处,就把李林甫是如何跟玄宗说的都说了出来。
而李林甫去和玄宗说这事的时候,并没有隐瞒是这位老道告诉他的,那座桥与圣人的帝王气不合。
所以说,这天下就没有真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知的事情。
“师叔,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家惹下的祸事,你自家去解决吧。再晚些,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吴筠看着老道,虽是一副为他好的语气,可任谁看了吴筠此时的脸色,也会生出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