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坚说的又快又急,却看到李泌听着听着竟然是快睡着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可他又不敢提醒李泌,只好大声说道:“小先生,这事不急嘛?”
李泌哆嗦了一下,一脸幽怨的看着他说道:“昨日我一回到书院,李适之和张洎两人就来了。他们两个都好好的,一副安逸的样子,说明吉温也没把他们怎么样,我急什么啊?”
韦坚一听也是,这两人都好好的,自己说了这半天,李泌都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着急?
可不对啊,既然昨日那两人都来过,显然把吉温做的那件事都对李泌说了,他为何还要再听自己讲一遍?
问李泌,李泌打着哈欠说道:“吉温做的这件事很有意思,所以再听一次也无妨。”
韦坚一听这话,顿时拉下脸来,有些不悦地说道:“小先生,你这样就很无趣了。我这里着急忙慌的,你却只当笑话来听。”
李泌心说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说了这半天只说那件过去的事情,我看你还是不着急。
李泌伸手摸向桌上的茶壶,韦坚眼疾手快,赶紧抢了过来给李泌倒了一杯茶。李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是像先前那样看着他。
韦坚说道:“我要说的那件急事,和这件事有关。若是我直接说那件急事,想必小先生听了后,就不知道这事端是从哪里起的。”
李泌没好气的说道:“那你简短些,挑重要的说。”
韦坚这人吧,因为身份极为特殊,性子又急些。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急乎乎的样子,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似的。
李泌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他,知道他的禀性。所以,看他今夜急乎乎的来书院,李泌又以为他在虚张声势。
韦坚继续说道:“兵部官员集体受贿一案,到了吉温这个酷吏手里后,他一大早便去了兵部办差的地方------”
吉温受李林甫差遣,去兵部办案。结果,兵部这帮大佬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他们都在心里想着,御史台那帮人都没有拿下我们,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府法曹会有什么办法?
事实上,吉温有的是办法。他先是当众宣读了皇帝下的查办兵部受贿大臣的诏令,然后就把兵部这帮人都赶到了院子里。
兵部的官员可以不给吉温面子,但不能不遵从皇帝的诏令。于是,六十多位大臣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站成了三排。
吉温绕着他们走了两圈,不由得在心里说道:不愧是带兵打过仗的人,这排队都排的比别人整齐。
当然,吉温不是来罚他们站的。就在那帮大臣在院子里站的有些无聊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偏院里传出来一声声的惨叫声。
那叫声极为凄惨,说是撕心裂肺都是轻了。这帮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武将们听了,也是个个心惊胆战的。
太瘆人了。就在众大臣冷汗直流,战战兢兢,面无血色,不知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就听偏院里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那声音极为虚弱,但这帮大臣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只要留我一条命,我什么都招。”
现在,这帮大臣知道了,这个吉温打人是照死里打。于是,他们纷纷表态,说只要不挨打,一切好说。
吉温笑了。兵部的六十多位大臣按照他的意思,纷纷招供画押。
兵部官员集体受贿一案,算是审查结束了。接下来,这些官员的供状就呈到了玄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