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翁跃身到一巨石之上,连连摆手:“不妥,不妥。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就要和这老怪划清界限。你是我的徒弟,你拜他谢他做什么?他教你天卷高功,全凭自愿。再者,他座下弟子成百,不让他们前来冒死,反而叫我徒弟封剑,这笔帐,老头我还要跟他好好算上一算!”
“可是……”念成正要辩解,岁翁又抢口道:“这是其一。你小子可知道,今日封剑却远远不够。像这样的魔物一时半会怎肯消停?从明日起。你要寸步不离守在这神止峰之上,每日观察权魔剑动静。守剑十四日,日夜不可眠。”
众人正听着,那忘岁翁的声音却是越来越高远,抬头看时,老翁已经离开那石崖,朝着东方点空而去。
见者无不惊叹忘岁翁能为。那玄明观六剑最是慌张。“老前辈!”六剑循着忘岁翁所去方向追到崖边,一边呼唤,一边出言劝阻。只是忘岁翁头也不回,消失在茫茫雾霭之中。念成深知岁翁脾性,他要走,又有谁能留得住?
六剑不再呼喊,任岁翁去了。玄明观来了这样一位神通广大的祖师辈人物,做晚辈的还没好好尽孝,就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离开。六人本想在岁翁跟前讨教剑法,增进修为,只是眼下却错失良机,均觉不快。
玄通、玄德道长也未阻拦,既然知道岁翁是成仙之人,又见了那货真价实的骨羽纹。二人便不想以门派教义,凡情俗事去约束他。“罗少侠,这岁翁乃是我玄明观前辈,你既是他弟子,也算与本观颇有渊源。前辈已经离开,他所说的忘岁谷又是何处,还望告知。日后我等与忘岁仙的来往,还要多劳烦少侠。”
念成回神,不再凝神岁翁远去之处,他告诉玄通、玄德:“两位前辈。弟子只是机缘巧合,才被岁翁收下。我是晚辈,怎敢在二位道长面前以少侠自居。师尊所说忘岁谷,就在传说东方尽头,蓬莱仙岛之处。两位前辈有任何吩咐,尽管告知念成。”
“少侠谦逊了。”玄通谢过念成,继而又问道:“还有一事,我想请教罗兄弟。”
“前辈请说。”
“忘岁仙曾说,我玄明观中一弟子与你结识。此人对本观干系重大,敢问罗兄弟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碍于神峰上还有别人,玄通不便直接讲出玄明观遗失了三卷天书一事,只是在念成耳边提起,观望他的反应。
“您说的道人——莫非是不专道人?”念成仔细回想,他所见过结识的道长,也只有远山一人。念成语出时,玄通玄德以及那玄明观六剑皆是精神一振。
看来不专道人果真还在人世。那时他盗了天卷,冒险自修天卷功夫,留下书信,只道教师兄弟们去落霞林寻卷,看来是他天命在身,熬过了青瞳之苦,又掌握了那天卷上的高功。
“不错!正是他,他在何处?”
念成看玄德玄通喜色,自己却难展愁眉。“我那时同不专道人去了巫咸国,我助他除了青瞳之害,他为救我,在我的坚持下,将天卷慑神术高功为我解读。我有幸习得四成,这才保下我二人性命……”
念成一直暗暗观察着这玄通、玄德的表情。见他二人面色由喜转惊,后又蒙起一丝愤懑。
“前辈!晚辈自知不是玄明观弟子,本不该擅自修习天卷之上高功……只是……人命关天,我们也是无路可走,这才……”
“你!”不思道人挺剑而出。“你既知这天卷是本派秘宝,你怎敢擅自习练!”
“不思!不可胡来!”不念抓了不思手腕,玄通回头瞪了他一眼:“胡闹!收起剑来。”
不思挣脱不念的手,哼一声转入师兄弟中去了。
“这么说……你掌握了慑神术高功?”玄通上下打量念成,心中一半惊异,一半苦涩。
“请前辈责罚,念成擅自盗学天卷之功,实在该罚。”念成欲单膝跪地,却被玄德扶起。“天师留下天卷,百年来无人继承。我师兄弟二人参悟了几十年,却难入门径。罗兄弟既然有缘得卷,又能修得高功,实是天选之人,我等又怎会怪罪。只是那天卷却是遗失,于我玄明观,奋力追回,责无旁贷。况那不专的安危,也教我二人担忧……”
念成听玄通之言,为他胸中大义动容,“多谢前辈!”他将那远山交给他的慑神术一卷从怀中掏出:“当时不专道长受青瞳所害,他也是迫于无奈才……”
“罗兄弟不必相劝,我明白其中曲折,必不会为难不专,只是你可知他现在何处?”玄通问起,那不念、不觉等人皆是竖耳细听。
念成抱憾,他在地上踱步,后无奈道:“我们在巫咸分别之后,再没有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