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当然算。”郭爽看那权魔剑威武地立在万丈石壁之上,心中起伏。这剑自然是天下神兵,可惜自己却不能一睹此剑全身。光是那剑柄,就教人叹为观止。此物鬼斧神工,人间巧匠玄铁,难造此剑。
“此剑既然算得上天下神兵,那敢问郭少侠可曾一窥它的全貌?”念成顺水推舟,继续问道。
郭爽沉吟片刻,难以对答,他终于开口道:“我也想观此剑,只是权衡……”
“就事论事,郭兄弟不要扯远了。”念成阻断郭爽寻找理由的话,又接道:
“既然郭少侠说此剑是特例,那敢问东皋翠雪山的那柄金河刀,算不算天下神兵?”
郭爽一愣,又苦笑道:“这怎么能算在其中,此刀我不正欲同你前去一观吗?这……”
念成笑道:“郭少侠总是有许多特例,我且让你两步。事不过三,敢问卢龙堡董显手中‘浴炎凤’你可曾见过?”
郭爽听到卢龙堡时,就低下头,独自神伤去了。
“事不过三。”念成补了一句。
“我还未见到……”郭爽终还是承认,念成笑道:“那这算不算一件不忠本心的事?”
郭爽只是觉得可惜,再也顾不了什么斗嘴说理,他懊恼到:“算。”
“不忠本心,郭少侠原来是一个不忠之人。”
“权当让你钻了空子,即便如此,又何来不孝一说?”
“你身上这壶‘仙不问’是从何而来?”念成手指郭爽腰间那壶酒,望着他问道。郭爽用手捂了‘仙不问’,低头瞄一眼,又抬头道:“此酒是卢龙堡董大善人所赠,你又怎会不知,何必故弄玄虚?”
念成点头,“不错,既是董先生所赠,那在郭少侠看来,董先生是怎样的人?”
郭爽略显踌躇,他回避念成的眼神,自己思量。这小子突然问起董显,定是要套我的话,此前我因想见‘浴炎凤’和这董显闹得颇为不快。他定是要因我二人这段恩怨来找我把柄,我且不遂他愿。
想到此处,郭爽微微一笑,把酒壶拿在手中晃晃,徐徐道:“董大善人乐善好施,虽是因那随侯珠发迹,可他不忘穷苦出身,建卢龙堡后养了一方富贵,又广散金银,为国出力。这样的大善人,自然是人中高德,不失为英豪。”
郭爽对自己的一番言辞颇为满意,全不提二人往日冤仇,反而痛快吹嘘一番董显,又显自己是识大体有眼光之人。念成见他又是扬眉,又是窃喜,不禁失笑。
“郭少侠说得不错,要是不提他对兄嫂‘千里送鹅毛’之事,董先生却实算得上一位大善人。不过这事不提也罢,人之间的情分都是相互的,传言他发迹之前兄嫂那样待他,他日后的举动,倒也不足为奇。”念成正说着,却看郭爽显得有些急迫,他绕了半天,却没说郭爽是如何不孝,又与董显有何干系,因此张口欲问。
“郭少侠长我几岁。”念成见他欲开口,又抢在前面,“那孙赫也长我几岁。既然孙赫认董显干爹,这样算来,我们与孙将军是一辈,而董先生则算是你我的长辈了。”
郭爽不假思索,点头应和:“不错不错,是长辈。”
念成又笑,郭爽不解:我并未中他的计,他又为何发笑,难不成还要强词夺理。
“既如此,董先生乃是我等长辈,又德高望重,孙赫拜他为干爹,他便是孙赫之父。前些日子,你我同在卢龙堡,你又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做了什么?”念成目光如同锥子直直插向郭爽心头。郭爽心中一震,又想还嘴,“我……”
“你登门拜访,先要人家收藏的宝贝。董先生明言‘浴炎凤’不再身边,你却要强取豪夺,偏偏不信。不止如此,你竟又对这老者拳脚相加,恶语相向。你一介习武之人,怎么忍心对一个老头如此威逼?何况他还是你的长辈?还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善人?”
念成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那时所做的,与你今日的言论相悖而行。不止如此,你竟将那食椒蜥之毒洒向老人,若不是我们在星河峡寻到了解药,恐怕这世上已经没有‘敌国富’这号人物了。”
郭爽虽想到了自己与董显往日恩怨,想要回避却还是被他牵扯出来,他无可辩驳,只好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