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通臂心中燃起一股暖流,只是他也惊讶,曹沛竟能连饮两杯仙不问而面不改色,此酒之劲,他是亲身体会过的。自己也是两杯下肚,腹中喉中已有炙热之感,反观曹沛竟谈笑自若。方通臂暗暗钦佩,果是真人不露相,他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风玲见这二人对饮,恐一发不可收拾,她也知仙不问劲力。恐怕这第三杯下肚,二人都要倒在此处。她本想劝解,却发觉先前不愿饮酒的方通臂,此时也起了兴致。方通臂见曹沛这般能饮,也喝得起劲。恐怕不和曹沛喝个明白,他是不会停下了。
风玲一面给方通臂使眼色,一面踌躇不安。她不敢出言相劝,但此时的方通臂,又不再理会她的忠告。
二人都饮了两杯,曹沛笑道:“方将军道此酒性烈,我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是为何?”
风玲一闻此言,心中不安,这分明是挑衅方通臂,若是方通臂听了这样的话,哪里还收得住,还管得了能喝几杯?她逐渐觉得这曹沛心怀鬼胎,有别的打算。
方通臂自己斟满,又为曹沛满上。“没有感觉?曹公公……”
方通臂望着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曹沛道:“我也没有感觉,且看这第三杯下肚,你我作何反应?”方通臂讲完,自己喝了一杯,望着对面的曹沛:“请!”
曹沛本已将酒端到了嘴边,可他见方通臂神色,又缓缓将杯子放下,笑道:“方将军,你醉了。”
方通臂面前的曹沛摇摇晃晃,隐隐约约,一时间,又看到重影分身,却还嘴硬:“我没有,我清醒的很,曹公公,请啊!让我看看你如何三杯不醉?”
曹沛始终不饮,只是在他面前笑着。方通臂听闻他的笑声,越来越远,又越来越怪,盘旋在他耳际、脑中,他逐渐觉得眼前模糊,有些吃力的睁着双眼,终还是抵不过酒劲,趴倒在了桌上。
见方通臂终于倒下,曹沛端详手中仙不问,感叹道:“什么地方能酿得出这样的酒来?”风玲一见方通臂倒在桌上,终于不顾曹沛在此,跑过去扶他。风玲摇晃他手臂,只是方通臂已然昏厥得不省人事。风玲在他耳边轻声叫到:“方将军,方将军……”
曹沛运功提气,闭目时两颊微鼓,从喉间涌上,将酒吐在了地上。
若不是我少饮他一杯,又将些许藏在喉间,恐怕我也同这方通臂一样一倒不起了。先前只是听过这仙不问的厉害,今日亲自尝了尝,才知道这酒的绝妙。入口润而不辣,味香而不烈,却有无比的酒劲。平常之人,一杯足可。这方通臂一身武艺,身怀椎阙纹小阙骨纹,只撑得过三杯。我曹沛不过一地跣双纹者,又怎敢多饮……
曹沛庆幸自己方才饮了不过一杯多,看如今方通臂架势,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姑娘,这酒醉了,要多少时辰才起得来啊?”曹沛用手帕擦拭嘴角,起身朝着风玲走去。
风玲没能唤醒方通臂,只欠身答道:“回公公,明日午时或可醒来。”
曹沛眼神突然变得迷离,他一步步朝着风玲靠近,双眼直勾勾盯着她。
风玲不敢抬头看他,但她感觉得到曹沛火辣辣的目光,停在她身上。她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朝门口退去。
“我在你门口遇见了方将军,你可知道,方将军是来找你的?”曹沛一面说着,一面朝风玲走过去。
“奴婢不知……或许……或许是将军漫游至此,我一个婢女,怎会和将军相识……”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不是怕自己的生死,比起那个,他更怕方通臂的声誉因她折损。她一向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是在同一片北境之土上,她也这么觉得。
曹沛冷笑,又朝她近了几步,“即便方将军不是来找你的,你可知我为何来此?”曹沛张开双臂,像是逮到了缩在一角的兔子,他不断朝着风玲走来。
“奴婢不知……”风玲一边说一边退,她已经将手放在门边,若曹沛再近一步,她就要夺门而出。
“姑娘,我就是来找你的。”曹沛又向前迈了一步,风玲立刻反手将门打开,想退出去。只是开门那一瞬,曹沛左袖中出一团黑气,那门闷一声“砰”,又合上了。任风玲再怎么努力,也打不开了。
“曹公公,奴婢有错,奴婢该罚,请公公恕罪……”风玲伴着哽咽,双膝跪地,埋头不起向曹沛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