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分杈,子大分家。
陆家几位长子都过了而立之年,于情于理都该自立门户了,只因为陆家家大业大,陆老爷子声威犹在,他们能享受其中便宜,便不愿提分家之事。
可如今陆放歌已然被陆老爷子静置,再想卷土重来,除非老二陆定渊犯下大错。
但陆定渊有陆放歌的前车之鉴,想让他犯错哪有那么容易的?
所以陆锦年觉得,与其抱着渺茫的希望,不如果断一些,斩断过往重新开始,最起码,这种魄力会让陆老爷子刮目相看。
陆放歌思考了三天,最终决定听从陆锦年的建议。
正月十五一过,陆放歌便当着全家人的面提出了分家的想法,惊掉满座眼球,只有陆无悔微微颔首,眼眸中流露出欣赏之意。
正月十六,陆放歌带妻子搬离陆家。
当然不是净身出户,正如陆锦年所说,陆老爷子对大儿子的魄力十分欣赏,不仅分配了一套宅邸给他,还将陆家在狼郡的三家铺面和一支商队交到陆放歌手里。
要知道,分家之后,这三家铺面和那支商队可就彻彻底底是陆放歌的财产了,和陆家再无半点关系。
看到大哥因祸得福,陆定渊醋意盎然。
他现在虽然掌握着陆家大大小小的生意,可陆家的话事人一天不是他,他就只是按月拿钱的大掌柜,跟陆放歌完全没法比。
陆放歌自是开心无比,他不缺能力,老爷子那边也没断了他的后路,以前的关系还都能用,这无疑是在隐晦的告诉他:只要老子一天不死,你就是我陆无悔的儿子,放手去干吧。
陆放歌欢欣鼓舞,陆仲年也看到了其中的转机,父子二人对陆锦年心怀感激,只有陆放歌的结发妻、陆仲年的生身母亲头发长见识短,看不真切,离开陆宅后如丧考妣,整日都在抱怨,更是把过错都算在了陆锦年身上。
陆放歌自立门户当天,陆锦年还特地登门拜访,同去的还有他交好的几位同窗,都是中州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家里经营着不小的生意。
这些生意,陆放歌在陆家的时候自是看不上眼的,可如今却不同了,任何买卖他都愿意去做,更何况这种送上门来的。
真心实意的感谢了陆锦年一番,陆放歌还想留他在家里用饭,但被陆锦年拒绝了。
三月之期将近,他自觉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必须抓紧时间进行冲刺。
不过,临走之前,陆锦年给陆放歌留下了两张药方,一张是他在书院中治好学子们风寒的方子,一张是给陆仲年调理身体的方子。
陆放歌接过两张药方,问明功效后久久不能语。
以前他带着偏见去看陆锦年,越看越生厌,可现在没了偏见,再看陆锦年的为人处世,他忽然就能理解父亲为什么喜欢陆渐离师徒,而对他们这些嫡系子女不屑一顾了。
“仲年,往后多跟锦年亲近,他和他师……你三叔身上,有太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了。”陆放歌看着陆锦年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的对陆仲年说道。
陆仲年点了点头:“我会的,父亲。”
可惜,没过多久,陆锦年就离开了狼郡。
陆锦年离开时没有与同窗们说,甚至连一点征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