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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
傍晚的时候,段鸿一边烤肉一边问。
陆锦年看了一眼被他打晕的江圆,摇摇头说:“这个女人说谎成性,什么样的鬼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让人难以辨别真假,不过,最高明的谎言往往是半真半假的,所以她的话里应该有一半是真的。”
“啊?你怎么知道她的话是假的?”段鸿问。
“一!”陆锦年竖起手指:“她先说她是被掳去的,然后又说她是自己去的;
二、她说她不会大卫话,但她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非常熟练,当然,大卫话可以练,但大卫的口音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学会的。”
三、她说她学了一点舞蹈,但她在宴席上跳的根本不是舞蹈,而是仗着武术功底胡乱拼凑起来的四不像。
四、她想试探和欺骗我的意图太明显了,从刚见面到现在,你没发现吗,她说话的语调和风格变幻了很多次,这会让人产生‘她还是个孩子’、‘她只是在嘴硬’的错觉,如果你真这么认为了,那在你心里,她所有的恶就变成不是那么不饶恕的过错了。”
段鸿听完陆锦年的分析,还别说,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别的不说,就第四条而言,在他身上是被证实了的。
毫不要脸的说,江圆这一番插科打诨的确改善了段鸿对她的感官,他发自内心的认为对方是个要强不服输的小姑娘,而忽略了她的年纪比他和陆锦年都大,而且她还差一点要了二人性命。
一想到这个,段鸿登时被吓到了。
“没想到她一介弱质女流,竟然只用三言两语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可怕……”他心有余悸道。
陆锦年呵呵一笑,安慰道:“没事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杀了就是,或者拿不定主意就把人打晕,她说不出话来就没办法影响你了。”
“这办法好!”段鸿大喜道。
陆锦年:“……”
一夜无话,
翌日。
陆锦年摇醒了江圆。
江圆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面前的陆锦年,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睛就睁圆了起来:“啊啊啊!你竟敢打晕我!”
陆锦年配合的点点头:“对,我不光打晕了你,还对你做了点不好的事情。”
江圆猛地一惊,下意识往胸口看去。
陆锦年捏住她的下巴猛地扬了起来:“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不过你接下来要是还不肯配合我们的话,那我们只好向你学习,把你扒光了丢到军营门口去。”
“别!我听话!”江圆迅速败退。
段鸿摇摇头,心说还是陆锦年有办法。
“你们要我配合什么?”江圆问道。
“带我们去你的村子。”陆锦年淡淡道。
江圆眼珠子提溜一转:“啊!你是怀疑我的身份!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怀疑我?”
不得不说,江圆的反应很快,也很准确。
陆锦年就是不信任她,他实在不认可一个大名人能说一口流利的大卫话。
而且这样一个人潜伏在军营中,说她单纯只是为了寻找父亲……陆锦年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隐藏身份去军营找父亲可以有很多办法,假冒身份是最拙劣的哪一种,而以陆锦年对江圆各种表现得出的评价来看,她是肯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的。
所以答案不外乎那么几个,陆锦年觉得她大名人的身份存疑,极有可能是大卫派来的暗探。
如此一来,要戳穿她的身份就简单了,只要去她口中的上尾村一趟,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江圆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却是没有拒绝:“好吧,我带你们去,但是如果我们到了地方,证明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得放了我,并且不许耍赖。”
“我尽量。”陆锦年实话实说。
江圆嘟着嘴,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但此时小命捏在陆锦年手里,她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三人离开丛林,走上了一条与大卫和军营背道而驰、且与庄合略有偏差的道路。
这条路在地图上没有标注,脚下也没有明显的车辙跟脚印,但神奇的是,陆锦年和段鸿二人走在这里,心中竟无比笃定脚下是一条道路。
“小心些,我感觉这个江圆还有古怪,指不定会耍出什么花招来。”陆锦年提醒段鸿道。
段鸿点点头,抬起手来并指为刀:“放心,我警惕着呢,一有不对我就打晕她。”
“……”
陆锦年竖起一根大拇指:“稳当。”
两男一女,一行三人在大名边境行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抵达江圆口中所说的上尾村的入口。
这是一处针叶林,林中有一座大山,山石齐高,质地坚硬,但在地底有一个入口,可以直通山腹部,上尾村的村民现在就居住在山腹中。
段鸿以为可笑。
大山是大山,山高石也硬,可它并不宽广,除非把山腹完全掏空,只留下表面一层薄薄的土石,否则里面不可能居住太多人。
可据江圆所说,这村中至少还有三十户老弱妇孺,共计七十余人,分别以户为单位在山腹中建起了新的房屋。
这就很扯淡。
山就那么大,掏洞住都嫌不够,还搭建房屋?
更让段鸿感到无语的是,埋藏在针叶林厚厚落叶下的入口甬道十分深邃,三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尽头。
这是什么概念?
三个习武之人,体力都还不错,没有故意减缓速度的情况下哦组了一炷香时间……
不出意料他们都要走到山体的核心区域了好吗!
贯穿了近乎一半的山体,结果只是快到村子边缘?
所以村子的另一半是在山外面?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上尾村,依旧只是江圆寻求脱身之法的说辞和手段?
“到了!快看,那是我们村的石屋!”
就在段鸿并拢五指,犹豫着要不要下手的时候,江圆忽然指着甬道的出口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