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破城之时，俘虏了一大批牧族边境的贵族。

这事儿，凛渊敏是知道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厅，见萧逸和加必乌赖还在里面议事，便道：“闹的什么事？现在里面不方便打扰，我去看看便是。”

从这段日子看来，萧逸与凛渊敏的关系，可以说在人族是人尽皆知，那传令兵又是人族的人，既然萧逸现在不方便，那按道理来说，凛渊敏去也是一样的。

可他却有些迟疑，思索一番，才躬身道：“那就劳烦殿下跑这一趟了。”

凛渊敏微微沉了一下脸，才点头道：“带路吧。”

那传令兵走在凛渊敏的斜前方，领着她去了将军府地牢。

路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个牧族老妇，说是与翼族王上有亲，想让咱们放了她。”传令兵边走边回禀道。

凛渊敏眉梢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她本想的是随便去一趟看看，免得麻烦萧逸费时间费精力，来处理这些小事，却不想正好是关于翼族的事。

怪不得，这传令兵刚刚会有所迟疑。

仔细回想一番，翼王好像并没有一位牧族妃嫔，翼王的生母也是翼族人，又怎么会与这牧族老妇有亲呢？

那传令兵又道：“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估计是信口胡诌的，毕竟生死攸关，也会狗急跳墙。”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但凛渊敏也的确很感兴趣。

到了地牢，凛渊敏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

一打开牢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大股血腥味，还带着腐烂的恶臭味，凛渊敏自然抬手掩鼻，眉头也不自觉的微微皱起。

果然哪哪的地牢都是一样的，腥臭无比。

由于男女是分开关押的，牧族女囚的监牢要好一些，连味道也淡了不少。

传令兵将凛渊敏带到以后，便躬身退下了，在牢房外静侯着。

凛渊敏随意看了一圈，地牢阴暗潮湿，房梁还在滴水，伴随着叽叽吱吱的老鼠叫声，在这样的环境下，的确会逼得人“狗急跳墙”。

铁链磨蹭的声音响起，有些刺耳。

一个六旬老妇爬到铁栏前，眼神放光，朝着凛渊敏乞求道：“这位贵人，你是人族的人吧？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见一见人族主帅。”

凛渊敏放下了掩鼻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本殿不是人族的人。”

见那老妇人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凛渊敏又道：“本殿是翼族的衡山郡公主，这里不是有人说，自己与翼族王上有亲吗？”

那人一听她是翼族人，连忙开口，更热情的道：“是我是我，正是老妇人所说。”

“翼王宫中根本没有一位牧族妃嫔，你何来有亲？”凛渊敏漠然开口问道。

那老妇道：“这不可能啊，我的女儿当年就是嫁了给翼族太子，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孕，还是翼族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后来翼族太子即位，也理应为妃才对。”

凛渊敏闻言皱起眉头，微微眯眼，沉声道：“本殿便是翼王嫡长女，若父王有牧族妃嫔，本殿又岂会不知？”

若是她的女儿嫁的是翼族太子，那就说明那时翼王已经迎娶了楚后，才会成为太子。

而她就是翼王的第一个儿女，那么这老妇人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有翼王的第一个孩子？

凛渊敏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简直荒谬至极。

“不对不对，翼族太子当年与我女儿在牧桓山打猎时结识，后来她不顾一切，也要嫁给已经有了太子妃的翼族太子，成为了他的曲宝林。”老妇人一边回想一边道：“虽然是做妾，但翼族太子一直对她宠爱有加，还与太子妃一同怀上了翼王的孩子。”

“这十几年来，虽然她没有再写过信回来，但她是我的女儿，是我亲手把她送出去的，这我绝对不会记错！”

凛渊敏面色沉重，她一度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但这条理和语气，看起来是多么真实，仿佛确有其事一般，实在不像是一个狗急跳墙了的人，能随口编出来的。

可是这太离奇了，她在翼族这么多年，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曲宝林这个人，难道真的是这老妇人臆想出来的吗？

正当凛渊敏毫无头绪之时，拖拽的铁链声再次响起！

那老妇人面容失色，忽然开口道：“你是翼王的嫡长女？翼王后的女儿？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去哪儿了！”

凛渊敏被她这一吼，弄得有些茫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去哪了，凛渊敏又怎么会知道？

赵思奴见状，立马护到凛渊敏身前，微微侧头道：“殿下，这个人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要不还是先走吧？”

凛渊敏神情凝重，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老妇人不像是胡诌的，可为什么翼族从来没有曲宝林的存在呢？

正当她沉思之际——

“你……”那老妇人拨开了额前的枯发，又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凛渊敏，口中喃喃道：“是了，是了……”

“真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