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诡异……

不是秘境，虽然表象很相似，可还是不一样，一定要说区别……就是等级，不，阶级的不同！

这股气息给予他一种……

陈新仔细审视自己的内心。

一种……恐惧的感觉?

恐惧？

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一晃而过，那是贪婪而暴虐的眼睛在漆黑的漩涡外偷窥，那是扭曲又疯狂的虚空生物，那是漫过灵魂的冰冷与腐朽……

陈新的眼神一时有些恍惚，纯白色的空间冰冷而空白，他半阖上眼睛，在沉寂的白色里往后靠着椅背，笑着叹息：“是它们啊……”

“虚空生物，或者称它们为……邪神？”

回忆着仅有的几次接触，不得不承认的是……陈新的嘴角扬起一抹没有丝毫笑意的弧度，“与孱弱的人类相比，它们确实可以被称为神灵了……”

神啊……

黑发黑眼的少年垂下眼帘，手撑侧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时间没有了动作，纯白的空间没有边界，时间也没有留存的痕迹，不知过了多久，那坐在高背椅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

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他抬起眼帘，纯黑色的眼眸幽深而明亮，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梦境苏醒了过来，“真是……”他指尖在眼眶点了点，语气里带着自嘲的笑意，“狂妄啊我自己……”

“只是区区一个人类，就愚蠢地自以为是地要拯救世界，认定只有自己能成为救世主……随随便便就制定一个什么所谓证据世界计划，连具体情况，那些世界怎么样还没搞清楚就愚蠢地认定了一切……所谓的无限迷宫错漏百出，只会靠着蛮力强制修改……”

他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做出的一堆破事嘲笑了一顿，就像最开始自信满满地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自说自话、傲慢、愚蠢、狂妄，还有……疯狂。”

“可是啊……”

陈新的嘴角弧度越拉越大，扭曲成一个奇异的弧度，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笑意，“怎么办？我……完全不想改啊！”

“疯狂就疯狂吧，反正……呵，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吗？”

坐在高背椅的少年歪着头，笑着自言自语，笑容扭曲而疯狂，活像是一个疯子。

“救世之主……我喜欢这个称号。”

——明明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知道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很有可能是错的，明明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毁灭就是死亡，还那样固执地一去不回，死不悔改……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还能是什么？

……

武界，幽州，一个偏僻的院落。

昏黄的光芒透过落地窗，为房内的一切染上了黄昏的色彩，也为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影铺上了暗淡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