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北宫屿的声音渐渐恢复了从前的温润。说起话来也不自觉地引人入胜。
突然又停顿了下来。自顾起身,将水壶里的水打满。重新坐回原位时,仍然不着急往下继续。
“当年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要一统四大宗系。这梦想的第一步,便是成为龙族的族长。”
喝了一口水,眼波坦然。
“所以我从昆仑之顶下出走后,便有意结识了姬媱。但我们二人,确只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而已。”
“好友?”一旁听故事的人有些不置可否。
在顾老头的印象里,姬媱同北宫屿的关系,可不止是他所说的那样简单。
“彼时,我和她不一样,一个是家里最受宠的女儿,一个是宗系不关心的私生子。自然是我攀附她多一些。婚约也是我提出来的。”
“所有人都能看出我的野心,姬媱自然也不例外。可我们之所以能相处,便是因为我们皆是同一种人。都是最无情的人。我的无情在于,对她的利用。而她的无情在于,对世间万物视如平等。”
人点点头。
曾经的姬媱可是兽魂世界里最引人争议的角色。
有人说她心怀大意,将弱小的同生体从被宗系抛弃的命运中救出。有的人却说她倒行逆施,破坏了宗系之间的规则。
无论如何,她实实在在是最公平的一个人。因为心中的大意,她装不下更多的男女情爱,所以才显得无情。
“直到,我遇到了若儿。”
这个名字说出口时,北宫屿还是顿了很久。在空隙中,能不经意地撇见他表情的变化。有些怅然,又带着丝丝悔恨。
“我以为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至少放弃一些身外之物就可以换的一个平安无忧。可是我错了。”
“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是姬媱。”
这些顾老头曾亲眼见过,也相信那个时候的北宫屿是真心喜欢殿下的。这一点,他从未怀疑。
“我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可以让姬媱离开她的身体。哪怕是我以命相抵,也做不到。那之后,她时而来,时而消失。我却越发不能离开她。”
“最后你们出现,带走了她。”
“当时我将殿下带走,是因为她一次次为了出来见你,所耗费的精力完全就是在损耗自己的寿命。”
“你说什么?”
北宫屿又慌张了。那桑子若长久的在他身边待着时,也是在损耗寿命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扰,顾老头解释,“现在的殿下不会,因为她的魂法强于身体中的兽魂,所以她才可以将姬媱压制在体内。”
“所以,当年她的身体损害的很严重?”
“没错。当年殿下是被姬天野从我手里抢走了。而后变成了魂钵,她的记忆和魂法都是宫主,也就是殿下的母亲桑芦封印的。”
“可是因为遇到了你,她一次次试图利用魂法来压制姬媱,可是一旦驱动魂法就会将封印和寿命都损毁。”
北宫屿好像终于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顾老头口中自己是罪人的判定。
“但无论如何,殿下都没有怪过你。”
“她为什么会自缢?”
“你二人感情发展到哪一步,我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一点,就是殿下无法接受你面对的她,偶尔会是另一个人。”
桑子若是典型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性格软糯可爱,温柔好说话。可骨子里的硬气是谁都动摇不了的。
听到这些,北宫屿点头,又摇头。模样看上去是憔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