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要娶的那个人，是她？”

年代太久远了。那个时候北宫胤自己也不过才刚刚成亲，投身的第一场战就是灭族的封土大战。

其他的细节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时至今日都让他感到恐惧的画面，就是那个九头蛇。

土灰塑成的巨硕大物，拥有着杀戮四方的魂法，而操控着一切的人，竟只是一个孩提。

“父亲你认识她？”

“见过，我以为她死了。”当时那种超越身体负荷的魂法，会将人扯碎。所以没有人想过她竟然还活着。

而且，还被姬天野抢走。怪不得他埋下了层层秘密。

见识过那样身体强度的人，当然都希望自己也可以获得这样一副躯壳。这是人之常情。就连他北宫胤自己也曾经有过片刻的幻想。

“姬天野，呵呵。果然还是那个姬天野啊”北宫胤的反应着实有些奇怪。

“族长你...”

“我从前就觉得姬天野的野心超过了所有人。可他竟然真的甘愿做了鸟族的左祭祀千年。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原来，并非如此啊。”

北宫胤渐渐想起了曾经的事情，不禁几分感叹。

心中也觉得是被利用了。当年说要灭族开战的人就是姬天野，他打着要拯救自己女儿的旗号，不仅是有理有据，更有万般同情在内。

那时，北宫胤还不是龙族的族长。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觉得不大厚道，不过既是四大宗系的联盟，自然不能缺了龙族分一杯羹。

就这样，他成为了助纣为虐的一份子。而今，这虐缘还真又找上了他。

“借胎还魂，开炉炼人，这些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了吧。”

北宫胤的怒气慢慢在消减。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不像是要对抗敌人的口气，更像是欣赏他六亲不认的残忍。

“族长，若是真的让他成功了，我们其他宗系的人都要遭殃的。”

“遭殃？”

北宫胤站了起来，朝他走了下去，边走边说道：“我现在出兵，帮的是腾蛇族的人。而并非我龙族人，这你可想过？”

“族长，真到那个时候，或许一切就晚了。”

北宫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若是我们失败了呢？你可有想过龙族的人会如何？”

“那一切的隐忍都成为无用功，龙族那么些年远离尘世，暗中修炼就是煞费苦心的惘然。族人会因此遭受什么？”

“......”

若他说着话时表情稍微收敛一些，北宫屿或许还会相信。可是，他的模样根本不想是在担忧族长，而是在担忧自己。

“族长，你是在害怕吧。”

从刚才说起当年的桑子若时，北宫胤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而后更是东扯西扯了很多。其实不过是在回避而已。

“比起未知的恐惧，你更害怕自己亲眼见过的那个场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