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立即传令下去,紧闭城门,所有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以及衙役捕快,全都上城布防,整个县城,实行净街闭户!”
听到如此,还是朱慈炤反应迅速,飞快地命令下去。
当然,仅仅三名传令的小旗远远不够,朱慈炤身边的亲卫也被朱慈炤派了出去。
“是!”
亲卫得令,分成四队,分赴四个城门,一边高声宣读朱慈炤的命令,一边布防去了。
一时街道之上,却是也显得慌乱起来。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敌当前,又不清楚来者何意,只得如此了。
朱慈炤转头看向侯峒曾和黄淳耀两位心腹,见他二人眼神交流着什么,未及询问,便见侯峒曾上前一把扯住朱慈炤的袖子,一脸严肃道:“请尊上出城!”
“你这是何意!?”
朱慈炤有些气恼,本以为他有何良策,但随即明白过来。
“我劫了银子之事,必是走漏了风声,此事恐怕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走了,这满城的人……我做不了这么无情的事!”
朱慈炤想了想,也只有此事能招人觊觎了,如此便更走不得了,用力的甩开了侯峒曾的手。
侯峒曾闻此却是急了,急切道:“我知殿下所想,这满城的百姓和殿下的性命相比,自是百姓的性命更重一些,我让殿下出城,不是救得殿下一条性命,而是我大明的百姓,能救大明的,也只有殿下了!”
“殿下,尊上!侯公所言极是,请您快快出城!”
黄淳耀此时也跪倒在地,举袖谏言。
“末将愿护送尊上出城!”
一旁的周民和张升亦是跪倒在地。
你们……
朱慈炤不禁苦笑。
此情此景,怎的好似那日逃离皇宫那般。
若是崇祯皇帝见了会不会说一句“颇有乃父之风”?
但是朱慈炤能这般惶惶逃走吗?
自是不能!
“任飞,你速速出城,调集备倭卫所有的将士,支援盐山!”
深吸了一口气,朱慈炤脸上恢复镇定,命令到。
“尊上……”
张升抱拳不解。
“速去,我在此守城,若是回来晚了,只等给我收尸便是!”
“可是……”
“尊上不可……”
“还是尊上出城求援,我等固守此处!”
众人皆是劝谏。
“无需再说,晚一分便多一分危险!我们有老兵两千余,新兵三千余,共计约有六千,难不成连一战之力都没有?!速去!”
朱慈炤不耐烦了,大声命令到。
一次劝谏,两次劝谏便也罢了,如此不听自己的命令,朱慈炤若还命令不了别人,那威严何在。
张升看了眼朱慈炤,呀了咬牙,只得抱拳道:“尊上但请安心,末将必率领弟兄们来援!”
说罢,便起身大步朝外跑去。
这……
众人见朱慈炤已经有了决断,已是不可再劝,不可再说,只得收起劝说的心思,谋划接下来如何守城。
“侯先生此番城中还有多少可用之兵?”
朱慈炤忽的转头道。
侯峒曾略微思索,道:“按照尊上指令,城中只留有后勤戍卫的后勤兵,但也仅有一个千户的编制,连带捕快衙役在内,尚有一千二百余!”
一千二百人,确实少了些。
朱慈炤思索一番,看向周民道:“你常在军中行走,军事对你来说,再过简单不过,这是我的手令,你持我的手令,率领两个百户,在城中各处巡查,若有怯战散布谣言者,就地正法!”
“另命其余八个百户,每处城墙各布防二百人,你领人随机应变,哪处不支,你随时支援。”
“是,末将接令!”
周民一报拳,接了朱慈炤的手令去了。
他在劫银的时候,被人放了暗箭,手臂已是负伤,本来朱慈炤已说好让他回城之后看了医者,好好养伤的,如今也不得不耽搁下来。
“侯先生,你主政盐山月余,颇受爱戴,这安民之事,以及动员百姓帮助守城,便拜托先生了!”
朱慈炤看向侯峒曾。
侯峒曾看着朱慈炤有条不紊的发布一条条命令,不知是心中安定,还是欣慰,道是十分淡定,施礼道:“尊上所言,乃是份内,只下官之命,微不足道,尊上非要冒险在此,非是上策。”
朱慈炤眉头一挑,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老头,知道他在暗劝自己,淡然一笑道:“先生的命自认微不足道,我的命又岂会重于泰山,吾起于盐山,受赐百姓,安而居尊,危而求次,未战先怯,未败先降,岂非人乎?”
侯峒曾一愣,不想朱慈炤竟是这般想法,沉默片晌,随即摇头而笑,恭敬的朝朱慈炤行了一礼,道:“尊上所言,非下官所愿,然道理通透,是下官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