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亿闭着眼,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被提了出来。
这一场献祭是缘由于她的梦,或许是哈比斯当年故意在原主的身体里埋下的记忆,就算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人再记得,这个刻意被抹除的画面就掩藏在了原主的身体里,等到权杖和连枷找到的那一天,这个掩藏的记忆就是被激发之时。
所以她才会梦见,那被刻意抹除的壁画上清清楚楚地记了,要想发挥权杖和连枷真正的力量则是要以奥西里斯的血脉献祭,而在梦中,那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幻影,一直在跟她说对不起,也是从她的口中,秦亿才知道,原来原主也就是这一副身体的父亲是奥西里斯,也就是和荷鲁斯是同父异母的孩子,荷鲁斯应该是她的弟弟,只是原主在哈比斯的身体里待了太久才出来,等荷鲁斯降生了,她才被生下来。
这一切隐藏的乌龙令秦亿难过又好笑,没想到剧情崩坏,还能回旋打了她一个大巴掌。原主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被抛弃的孩子,权杖和连枷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失去了它的力量,因着是奥西里斯亲自封印的,并且下了一个咒印,只有他的血脉献祭才能打开这个权杖和连枷。
而奥西里斯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被人大卸八块的一天,所以在伊西斯一复活自己就给哈比斯传了神音,让哈比斯肚子里的孩子当献祭品。
这一个献祭不仅仅是流一滴血才能解除权杖和连枷的封印,而是要将面前整个人血液流干......
......
荷鲁斯还在厨房里准备吃食,因着不放心这店家佣人的厨艺,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女孩不开心,他就打算了用吃的让她开心些。
记忆里的那些食谱还在,似乎是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一切都行云流水般自然,这时候的他也不再怀疑自己这些潜意识的动作。
当他勾着嘴角好心情地准备东西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内心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在仆人跌跌撞撞一派的目光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了出去,权杖和连枷被解开封印,散发出来的光芒一个小房间已经是镇不住,直接光芒外泄,好在这栋建筑大门关得严,没有透露半分出去。
荷鲁斯脑子嗡嗡的,克制不住往楼上冲,内心的那种闷堵越来越强烈,直至他推开女孩房间的门,“玛莎黛!......”
剩下的话因为惊惧咽进了喉咙里,嘶哑得再也发不出声,在他下去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孩已经是干枯成了一具木乃伊,浓重的血腥味混在了权杖和连枷里,手腕间还有一丝血在流,而人已经是没了声息。
“玛莎黛......黛儿......”
他跌跌撞撞走了过去,手上还沾着面粉,混乱在腰间的那一处擦了擦,男人抖着手伸出去,试探了下女孩的鼻息,安静的没有任何热度。
荷鲁斯脑子里都是茫然和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怎么能呢?
这一个世界他不是把人放在身边好好看着了么,怎么就出了变故???
他想叫嚣想呐喊,却终究像是哑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甚至连面前的人都唤不醒,只能茫然地伸出手去,搂住面前人,盯着面前的权杖和连枷就像是仇人一般的目光,一挥手,那沾着血的权杖和连枷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惊了在门口跪了一地的人。
整个店家里头的人包括住户都伏在地上,嘴里不可置信地喃着,“我们的神,我们的王。”
他们被赛特的不公平统治压迫许久,苦于没能反抗,如今,眼前这个人和手里的东西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每一个拥有权杖和连枷的人都是他们的神,他们的王,他们没忘记在赛特之前奥西里斯的统治,这位英明神武的王在自家的长辈或者老一辈中口口相传,所以一看他们就认了出来,眼前人是奥西里斯的儿子。
那个伟大的王的儿子。
他们敬畏,他们感激。
可男人却是半分都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一般,只是漠然地站了起来,抱着怀里的那一具了无生息的女孩的木乃伊,看都不看他脚下的权杖和连枷一眼,径自踏出屋子。
声音冷漠又发硬,“我不是你们的王,也不是神。”
他只是一个痛失爱人的可怜人,已经几世了,不得善终。
他现在脑子里空荡荡的,头一回厌恶复仇,头一回更加厌恶那个母亲,头一回也厌恶自己,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地待着,安静地和她待着。
然而他还没下楼,身后就传来一声叹息,“我可以救她。”
宛若是听到什么惊人的话语一般,荷鲁斯顿时猛然回过了头,地上的人已经昏睡一片,在这其中他看见了站着的一个身着素雅服饰的女人,女人头上还伏着一只猫的头饰。
女人先是朝着他弯了弯腰,才开口道:“荷鲁斯,初次见面,我是贝斯特,也是哈比斯的姐姐。”
男人却是不管其他,直直便问,“你可以救她?”
“是的,荷鲁斯,你先不要着急。”女人一边说着,指尖逸出一丝幽蓝色的光芒,朝着他怀里的人而去,可即将碰到的时候,男人却是将怀里的人一收,避开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警惕的目光顿起,黑眸里杀气凛然,仿佛是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一般,被丢在房间里头的权杖和连枷也接连着飞了出来,停在男人的身边,隔空稳稳地浮着。
贝斯特收了手,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看着男人指节泛青,紧紧搂着怀中的木乃伊不放,紧张到极致的模样,又是一叹,“奥西里斯是个花心的烂人,倒是出了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男人皱眉,抿了唇,不吭声。
到底是二十岁的青年,心思就算再老成在她的面前也是小孩,贝斯特妥协,指着他身边的权杖和连枷,道:“你看你身边还有这些,若是我说的是假的,或是冒充,你完全可以拿着权杖和连枷来杀死我,荷鲁斯,你再不救她,她的魂就逸出去,再无生还这世间的可能了。”
男人的黑眸一颤,竟是带了些无助,他缓缓将木乃伊呈送在女人的面前,“好,只要你救回她,不管你说的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贝斯特又是一叹,只见的幽蓝色的光芒逸出,直接笼罩住了木乃伊,少倾,女人收手,“她的魂魄暂时被我固定在了这个木乃伊里面,我们先进来详谈。”
女人指了指空荡荡的房间,示意荷鲁斯进来。
荷鲁斯肃着脸,将人抱进来,贝斯特看了眼门外的人,指尖再一度逸出一道光,之后房门阖上,躺了一地的人茫然起身,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的事情已经全然不记得。
而屋内,木乃伊被摆放在床上,床前坐了一个好看的女人,还有俊朗的男子。
荷鲁斯精神紧绷,还没松弛下来,只是目光紧紧盯着床上的人,沉声问出口:“怎么救?”
贝斯特闻言,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站立着的男人,道:“你先坐下,在这之前我给你讲个故事。”
男人抿唇看了眼床上的木乃伊,再看了看床前的女人,最终还是坐下了。
贝斯特定定看了男人一眼,最终红唇轻启,开始讲,“讲故事之前,我要跟你说明白玛莎黛的身份,她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也可以说是妹妹,因为她诞生比你晚太多。”
听了此话,男人面上没有过分的震惊,只是死气沉沉的黑眸转了转,示意他知道了,这件事。
当真是痴情种。
贝斯特心中又感慨了一声,才继续开口:“玛莎黛是在奥西里斯还是埃及的王的时候,我妹妹怀上的,我那单纯的妹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有着妻子,只以为是普通的男子,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埃及的王。”
“当时的奥西里斯伪装成普通的商人,为了夺得我妹妹的欢心,他将权杖和连枷封印了放在我妹妹这里,转而保管,后来知道我妹妹怀孕之后,却再也没有再来找过我妹妹,也是那时候,我妹妹出去寻,才知道这个男人竟是埃及的王。”
“这个男人花心无数,喜好烟花之地,只是他的妻子并不知情,或是伊西斯知道却没有戳破。”
“我们女神怀孕本就艰辛,你是伊西斯和奥西里斯直接剖下来的肉融合而成的孩子,伊西斯也没怀过孕,也不知道怀孕的辛苦。”
“当年哈比斯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却还是强撑着笑容说她喜欢这个孩子,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她接到奥西里斯的神音,说他命不久矣,藏在她那里的权杖和连枷需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血祭打开封印,助他儿复仇成功,夺得埃及的政权。”
“哈比斯不忿,更是不理解这个男人的做法,直接去寻找奥西里斯,在路途中碰到同样找奥西里斯的赛特,知晓哈比斯怀着奥西里斯的孩子,差点将她打死,直至她逃到索菲部落,这些我都不知情。”
“顺利将孩子诞下,哈比斯已经是知道奥西里斯死了,纵使心中再不忍,她知道这是救一个国家,她作为神,不能违抗的一个使命,所以她在奄奄一息之时去找了我,求我在玛莎黛生命消逝之时,及时拘住她的魂魄,救她一命,所幸我今日来的并不算迟。”
“权杖和连枷当初封印之时,你的父亲奥西里斯下的咒印是需要他的血脉或者他的血献祭才能打开,因着是为了讨好哈比斯的欢心,所以这个诅咒对于他来说还无关同样,如果是他的血,一滴精血就够了,而如果是血脉就要耗费一身的精血。这就是玛莎黛能把权杖和连枷唤醒的原因,而她也是做出了她的选择。”
贝斯特说到这里顿了顿,复而抬头看了过来,目光柔和,道:“在玛莎黛的心里,她不希望你复仇失败,那么你呢,荷鲁斯,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你是否还想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