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安歌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嫔妾罪该万死。”
谢予琛看着谈安歌慌张的神情,不由勾起唇角,“朕不怪罪你。说来这件事也是你父亲上报给朕的,你知道也并不奇怪。”
谢予琛向谈安歌招了招手,谈安歌便走过去被谢予琛搂到怀里,谢予琛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安歌想问什么,便问罢。”
他和谢予望不同,谢予琛并不是真正的皇帝,因此就算谈安歌此举冒犯到了皇权也无所谓。何况,这件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谈安歌原先被自己的犯蠢给惊到了,脑内一直循环着宫斗剧里“后宫不得干政”的话语。历来君主都多疑,怎会允许一个后宫嫔妃过问前朝的事情?
她听到谢予琛的回复后,内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其实嫔妾也是偶然得知的……嫔妾从小就喜欢关注这些坊间的事情,不自觉地就生出了好奇心。嫔妾想问一问陛下,那女子……真的是王公子所杀吗?”
谈安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燃起充分的求知欲,让男人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谢予琛道,“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王公子杀的,但却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大理寺少卿认定的那位凶手所杀。安歌可有什么高见?”
谈安歌道,“既然那位无辜被处死的人的家人将这件事告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一定得给出公正的结果才行。嫔妾相信陛下——”
谢予琛忍不住笑了,虽然先前说错了话,但她这补救的功力倒还算得上不错。
他故意道,“那安歌觉得赵大人该如何处罚是好?”
谈安歌义愤填膺道,“既然凡事讲究一个公平公正,赵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却不顾替罪者家人伸冤便轻易下了决断。如此之人还为大理寺少卿,岂不是为陛下增添许多麻烦?”
“但也事出有因,如若不是一开始他们遮遮掩掩,赵大人倒也不至于误判。”谢予琛道。
谈安歌本还想反驳,但忽然想起眼前这位的身份,露出一抹微笑,“陛下英明。”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要从长计议。
*
但是谈安歌却也称得上误打误撞,谢予琛本身也在为这件事感到烦恼。
谢予望如今不在京城,等谢予琛回到宫里后,他就去处置豫王的事情了。不过,这倒也不是放心谢予琛的征兆。别看现在谢予琛坐在龙椅之上,一举一动却是被暗卫紧紧地盯着,并且将他的行踪如实写信禀报给楚融帝。包括王公子的事情。
谢予望倒是不是很在意这样的事情,一个平民女子罢了,死了便死了。现今有人将事情闹大了,必然是因为有些人想要借机搞王家。
王家乃是太后的母家,因着前朝发生过外戚专权的事情,所以先帝乃至谢予望都很小心这方面的事情。王家嫡系的没落未必不是跟先帝有关系。
甚至,太后小心翼翼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帝位。为了让谢予望放心,她也不曾插手过任何朝政上的事情。待楚融帝登基后,她就声称自己身子骨不好,连后宫妃嫔之事都很少插手——最多挑剔一下妃嫔的错处。
王家本该就此没落。可惜从王家旁支出来的王元白天纵奇才,明明也算是一个权贵子弟,却参加了科举,还考取了一个状元回来。王家嫡系不甘心王家没落,便在王元白入朝为官后一路护着他走上来,如今竟也做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
古代不如现代方便,书信往来需要许久。直到今日,谢予琛才收到了谢予望的来信。
信上只写了三个字,“保王家。”
谢予琛叹了一口气,谢予望做出的抉择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帝王忌讳外戚专权,但是王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总是要给王家一条生路的——这样太后那里也好交代。
但是仅仅是保下王家很简单,其中的过程便需要谢予琛仔细斟酌了。
以谢予望的性格,搞不好谢予琛的处置不让他满意,谢予望还会反过来处罚他,并且重新对他建立深深的防备。
谢予琛莫名想到了那个梦境,虽然只剩下零星的记忆,他却依稀记得里面他作为帝王时的感觉。
若是这件事情由他来处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