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睁着懵懵懂懂的眼睛,哪怕眼角还有泪花还未抹去,他还是难以压抑心中的好奇,试探地摸上了小白的脑袋。
在谢景珩的小胖手触到小白的那一刻,他脸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口中也含糊不清地说着婴语,看样子很兴奋。
一人一狐就这样其乐融融地玩了起来。迫于谈安歌的威慑,小白也只好陪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玩着。
直到嬷嬷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抱着谢景珩回到长乐宫。
庄木晗问起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到下午和谐温馨的场景,“柔妃娘娘养的那只白狐狸倒是极为不错的。”
庄木晗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到嬷嬷这么说,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笑容,“确实不错。阿珩喜欢就是最好的。”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庄大人那边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直到楚融帝觉得十分不对劲,想再增派人手看看是怎么回事,才有了庄大人的消息。
庄大人辜负了楚融帝的厚望,他并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在庄大人押送着物资刚入凉州的地界时,山上再度发生了雪崩。有许多士兵就此失去了踪迹,连物资都没了一大半。
等待已久的饥民对这个结局接受无能,瞬间暴起袭击了庄大人。好在庄父好歹也是定国公的亲儿子,这才没有什么大碍。但随即而来的暴风雪又封住了来路,让庄父无法向外界传送消息。
楚融帝的这位岳丈不仅没有将物资,甚至反而激起了民众激愤的情绪。
楚融帝坐了很久,这才叹道,“罢了。既然物资送到了凉州,想必凉州能再撑一段时间,叫他找机会就回来罢。”
他原来以为庄家是在藏拙,现在看来,除了现在坐镇的定国公外,庄家的这个接班人真的是扶不起来的废物。
如果不是因为庄木晗成为来了皇后,一旦定国公去世,庄家怕是要就此败落。
——不堪大用。
太后叹道,“原本陛下就不该派庄大人,庄大人在朝中领着闲职,又怎会明白这件事情里的弯弯绕绕?想要达到镇住凉州百姓的效果,还是得派一个能干些的人才行。”
谢予望悠悠地开口,“母后,你难道忘了凉州是谁的地界了吗?”
太后脸色微变,似乎是没有想到谢予望居然突然提起这茬。
“朕当初将西北封给他,一是想着那里偏远,朕可以不用再见到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了。二就是想着那里荒凉——朕可不想让他过什么闲散王爷的生活。”谢予望道。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都已经过去了。他也……”
“是呀。”谢予望勾起唇角,“他已经是一个残疾人了。”
他以为解决了贵妃就是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没有想到他仁善地放过自己的这位兄长一马,自己这位兄长还存着不该有的心思,甚至动了想要叛乱的念头。
“母后说,这件事情有没有他的手笔呢?”谢予望悠悠地问道。
雪崩虽然是天灾,但也可以是人祸。
太后脸色一下就变了,“你是说……?”
“母后总是太过心软,还是像以前一样,将一切都看得太过单纯。”谢予望慢慢地站起来,“你以为——他不想向朕下手吗?可惜,这都是徒劳的。区区一个雪崩而已,就算庄大人不行、李大人不行,总有人能替朕处置好的。”
太后盯着谢予望,只问道,“他对你下过手?”
谢予望轻轻地笑了笑,“这些母后就不用担心了。”
谢予望走后,谢予琛才慢腾腾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陛下是个孝顺的孩子。”
太后像是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倚靠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