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茶色花卉纹棉氅衣,水红撒花夹裤的姑娘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热气的参汤,笑着与她说话。
旧宅这边不是只有钱叔钱婶么,这姑娘是新来的丫鬟?
她瞥了瞥打扮用色大胆的丫鬟,问道:“你叫什么?”
那丫鬟瞄了瞄她,又凑近坐到她身边,舀了勺参汤又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再抽丝巾给她擦了擦嘴角。
她原要问“你是谁”,话到嘴边又感觉不如问姓名更适合的。
待喝完汤,那丫鬟看着她长叹了声。
“我来旧宅那日便知,小南小北那两丫鬟伺候不好姑娘的,尤其小北那丫头,若非姑娘今日晕倒了,我可要伤心了。”
“姑娘喝参汤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婳对着门说道:“钱婶,快请进来。”
她要起身,那丫鬟伸手按着她,对钱婶告状了,“娘,你瞧姑娘如今竟不认识我了,问我叫什么。”
“那会在府里,不知被她唬弄的藏了多少蜜饯,被大娘子身边的青罗瞧见,罚了月钱。”
“早知我不来见她了。”
钱叔钱婶的女儿么,她的确不曾问,南北丫鬟亦不曾与她提的。
可见这姑娘人缘不怎么的,看着往日倒与三姑娘有些情分的。
“妞妞不可胡闹,三姑娘需多歇息,快去后厨将碗洗了。”
“你老偏疼她,说不准哪日亦认不出你了,我这就出去,不敢叨扰你们。”
钱婳拉着钱婶的手,转脸又对快言快语的妞妞姑娘笑了笑,不知她们两谁大,只谨慎的解释道:“有劳你了,我之前观潮曾落了水,有些事记不清了,勿怪。”
“婳姐,你怎会落水的,那两丫头不曾随着么?”钱妞妞闻言,人已至钱婳身边,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怪她们,我的错。”钱婳说。
“你向来偏那两臭丫头的,我不在临安城这些日,你究竟遇到什么,人瞧着亦不像以前了。”
“有么?”
钱婳摸了摸脸,暗道又来一个与三姑娘要好,需她多多防着的人。
钱婶反倒又催女儿钱妞妞,“莫与姑娘多说。”
“姑娘你好生歇着,老身已请人回禀大娘子与家主,稍待有来接姑娘回府的。”
“多谢钱婶。”
“姑娘言重了。”
“娘,我再问婳姐一句。”
钱家母女走出门,钱婳听到飘过来的话,钱妞妞问到将她抱来旧宅的郎君,又说钱叔与钱婶不疼她这亲生女儿,不如回去与哥哥一起做生意。
钱叔钱婶真有福气,一双儿女,见妞妞姑娘亦知她哥哥定生的好容貌,不知可曾婚配。
清洗干净的暖裘,闻着有阳光的味道,旧宅这边更会给她一种回家的感觉,回去用晚膳时她可以向钱家人提,早些搬出来。
今日遇到影响她情绪的事有些多,御街需缓缓再去了。
至于他,能躲一时算一时。
以前总会在影视中看到晕倒的戏,她不曾料到自己会亲自感受了,约莫是情绪所致。
钱婶他们不曾提郎中,看来真的需多休息会。
她侧身卧着,暖裘内如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