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说的又是甚话,你我姐妹情投意合,莫说与妹妹些吃穿用的,姐姐手中之物,凭妹妹喜欢与我开口说。”
“奴多谢姐姐美意。”
“原是与妹妹的,岂有我再收回之理,妹妹拿着,若妹妹执意,那我派丫鬟来与妹妹些旧日做的夹衣,皆素日不怎穿的,瞧着甚新。”
“有劳姐姐。”
“莫出来,好生打扮再至北市。”
出了蔡家陋巷,蔡娘子又嗤笑,当真贱的命,有人与新绸缎不要,非要穿旧的。
待回来御街,之前派出的仆人来报。
说那蔡家蠢货近日于城内听学,哼,莫说她瞧不起,即使请那教皇亲国戚的来教那蠢物,竟能教出一个状元郎么,出声贫贱又生的穷酸貌之人,岂能攀入官家门。
“大娘子,小的回来途径茶摊,听了些闲话。”
蔡大娘子原有些不耐的,家里用的婢女皆生的粗壮有力,仆人却一个胜一个的俊俏,这小厮又数出挑的,于是当闲话随意听的点头了。
最喜这小厮伶俐,瞧她有些倦怠,又近前与她捶肩。
“听了甚话?”蔡娘子颇有些悦颜。
“小的听那些泼皮嘴里不干净,原要与他们拼的,怎奈小的敌不过,倒让一蛮货给扯了一缕青丝,面皮亦险些抓破了。”
“哦,我瞧瞧,何人胆敢如此猖狂,不将我蔡家人放入眼中。”
鬓角有些肿不假,面皮倒细滑的,蔡大娘子一双染了指甲的手,捏着小厮的脸看了看。
这容貌与她家蠢物不相上下,可若与钱家郎君会元郎之类并提,着实逊色的。
微愣了会,又听小厮言,“那些挨千刀的货,非说肖家二少爷如今与三不像好了,于北市出双入对,前日有人瞧见两人同乘辇车,衣衫不雅的。”
“更有甚者,提及大娘子,说之前肖家少爷待你乃是假意,如今为讨三不像欢心,偏与你作对的。”
简直怕什么,旁人又说什么。
纵蔡大娘子有些心思,此时已打消数半,手指顺着在那小厮衣领处擦了擦,眉微皱。
她定要与那三不像势不两立的!
“那午香楼的干女儿,近日可曾来礼行见我?”
午香楼做风月生意的老贼妇,之前开茶铺前曾认了干女儿,那干女儿如今摇身成了漕运管事的贵妾,亦为此前求她引荐会元郎的姐妹。
生意人有甚姐妹情的,不过彼此利用,待利用尽了如同陌路。
御街的店不理会她,那么她可与姐妹一道,至北市拜访会元郎的。
三不像有名号,难道她姐妹不曾有名号,待两边打起来,自有好戏瞧的。
蔡大娘子素日好情面,将小厮派去请来家里的蠢物,与她写了请柬,再派丫鬟与那管事家的妾,约定今日午膳后至北市求药。
她琢磨出妙计,凡事皆推作三不像之罪,若会元郎再回拒与旁人看牙的话。
阻人生意已如大罪,更何况有意阻人求貌美,三不像自恃貌美,将她们这等嫁做人妇的不放在眼中,今日倒要其尝尝那婆娘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