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以手掏了掏耳朵,要说这妇人被肖易灌甚迷汤了,之前将她骂的那般不堪,这会却主动登门致歉,难道说如她一般受制于美牙,身不由己的那种执着。
岂止钱婳,旁边丫鬟们亦不懂那妇人前后变化如此大,莫非又有甚新招,不可不防。
“三姑娘,莫要听信其花言巧语。”
“姑娘,小南姐说的对。”
“姐姐们所言甚是。”
“你看,非我不信夫人你,”钱婳顺手理着亵衣,状作不经意的说道,“我与夫人原井水不犯河水的,不知夫人今日为何对我口出恶言。”
“旧日于城内,我得罪之人虽多,却记的不曾与妇人有甚矛盾。”
“夫人辱我等在前,这会又来说甚赔礼,若当真诚心赔礼,这些丫头亦在其中,夫人以为如何?”
欺人太甚了。
与那些贱婢赔礼么,不可能,与会元郎应的只这三不像。
那妇人脸上泛起一丝笑意,近前与钱婳道:“三姑娘与奴倒真不曾有甚仇怨的,有道女为悦己者容,三姑娘亦会谅解奴这片苦心的,你我皆为女人。”
“奴这边与妹妹赔礼了,你大人有大量,若看诚心,奴瞧这些倒新鲜,既然来了会多挑些回去的。”
好会蹬鼻子上脸的妇人哦,钱婳心道:我一个姑娘家的,如何与这嫁做人妇的女人,互称姐妹,尤其乃蔡采花的姐妹,看来临安城不止男人喜欢认甚姐姐,女人亦喜欢随意喊旁人姐姐妹妹的。
“我家三姑娘与你有甚干系,莫说甚妹妹的,我等当奴婢的,亦不会认夫人你为姐姐,只御街那开礼行的蔡大娘子最好此道了。”
“小南姐说的对,夫人你怎的一人来了,你家姓蔡的姐姐莫非只为见肖家二少爷来的。”
南北丫鬟配合的,钱婳看来都说好。
那妇人要辩数句,一直不曾开口的小晴又道,“夫人约莫受人蒙蔽了,奴婢瞧另一夫人所言句句乃挑唆你与我们姑娘斗的。”
嗬,来赔礼的,此时都快被她们策反了。
钱婳见那妇人脸色微变,话到嘴边亦转了回去,今日午睡若在此定不能了,她须至三生缘一趟,问问那对主仆再讨些好处来平她所受之伤了。
“你们好生款待夫人,我出去一趟,晚膳前再回。”
“三姑娘若有事随意,奴这边不劳姑娘你费心了。”
“哦,夫人若再来北市的话,可提前派人招呼一声,下回可不似今日这般易入易出,丝毫不伤及的。”
“……”
钱婳将话放在这里,南北丫鬟亦知如何待那妇人,两人皆做自己的事不理会旁的,小北待那妇人快挑好了,又悄声与小晴说莫与其一点便宜的。
钱婳这边来了肖易的店中,只见丫鬟们聚着说话。
她清咳了声,问道:“你们二少爷可在,肖山又在何处?”
中有一看着伶俐的丫鬟,走来与她说话,“三姑娘问我们二少爷么,若只问肖大掌柜,奴婢倒知晓的。”
钱婳自坐着,理了理衣袂,有些好奇的打量那丫鬟。
鬓边簪了辛夷花,着妃色棉氅衣,配了蓝色夹裤,端的有些清媚可人之姿。
“你叫甚名?”
“奴婢贱名,怎敢污三姑娘耳,姑娘随意称奴婢即可。”
真可以随意称呼么,小花,小花花,小小花。
钱婳自己耍了会,又问那丫鬟道:“你们大掌柜现在何处,我稍待可向他打听的。”
那丫鬟指着外面,与她笑道,“奴婢们嘴馋,肖大掌柜出去挑些吃的来,三姑娘多坐会,见者有份的。”
旁边两丫鬟亦打趣道:“回来,再浑说待二少爷听了要骂你,你有甚稀奇吃物敢向三姑娘夸口的,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