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婳听闻此言又细问。
苏家小娘子将白家背景与钱婳说了一遍,原来这鹄少爷乃庶出之子,虽容貌俊美风流又文武皆精,却一直养在北市不曾入御街白府的。
白家嫡出长子白羽,其人容貌俊雅飘逸,性格直爽,弱冠龄以进士之身如今任内司官窑督窑官一职,颇得官家信任。
“官窑承汴京官窑,于凤凰山西北处,白家鹤少爷与一应窑工同食宿,亦颇得人心。”
“鹤少爷?”
苏家小娘子对鹄少爷与红姑娘所在处指了指,向钱婳解释道:“嫡出大少爷白羽,字飞鹤,里面那个庶出的二少爷白飐,字飞鹄。”
钱婳点点头,暗道钱员外不曾娶如夫人,是以钱家小辈亦不曾有庶出姐妹兄弟的,如此说来那鹄少爷这般放浪与白家人对他的态度有联系么?
“那鹄少爷生母,亦在北市么?”
有道母凭子贵,不许鹄少爷入白府,可知那如夫人处境更艰难的,哎,女人为何要如此不爱惜自己。
看那鹄少爷容貌,其母应为美人的,纵嫁不了贵胄为夫人,可嫁于一般富商亦非难事,所以女子为情所苦又累及儿女当真要不的。
“哎,”苏小娘子叹了声,摇头用略可惜的语调说道:“那夫人生的姿容甚美,毫不逊色于世家出身的白夫人,只红颜薄命,虽为白家生了鹄少爷却不曾有名分。”
“郁郁多年,鹄少爷行弱冠礼前香消玉殒,一生不曾踏入白府的。”
“哎,那白家人怎能如此狠心,大娘子容不下那夫人么?”
“说句不应说的,白夫人曾来北市见鹄少爷母子的,白老爷的意思,不许鹄少爷近白家人,男人若狠起心,毒于妇人。”
“姐姐所言甚是,听姐姐这般说,妹妹感觉白老爷当真心狠,若许不了名分,当初为何要惹那夫人?”
“约莫曾两情相许的,谁能料到会成陌路。”
“陌路,鹄少爷处境这般堪忧么?”
钱婳以为即时不许鹄少爷进白家门,可白老爷心里会有他的,否则为何姓白。
看在鹄少爷的情分,怎可待那夫人如陌路。
苏小娘子的话,很快又让钱婳见识一个不念旧情的男人,可以毒辣到何种地步。
“鹄少爷以前不似如今这般情形的,那夫人对他管教甚严,说来只出生不如鹤少爷,及至那夫人故去,白家只派了鹤少爷来,又被鹄少爷打了出去。”
“自此,鹄少爷似变了个人,素日混迹于风月所,欲要丢尽白家颜面。”
“不过亦有传闻说,鹄少爷之前被那夫人管的甚是严苛,读书颇用功却进不了白家,如今不曾有谁敢管他,所以纵情声色的。”
“鹤少爷待鹄少爷如何?”
“听说白夫人与鹤少爷曾劝白老爷将鹤少爷迎回府的,大约是那夫人不在了,见鹤少爷放荡至此,心有不忍。”
“白老爷回拒了。”
“虽不知白老爷为何回拒,可鹄少爷惹的麻烦,白家人皆出面管了。”
原来鹄少爷有心要报复白家人的,以搞乱自己的生活为形式来给白家惹事生非,不知那狂傲的鹄少爷可曾心有悔意,之前对其人品稍有些误解,可见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姐姐说那鹄少爷曾多次援手于众姑娘,之前妹妹骂他可有些过了?”
“鹄少爷他倒不打紧,只红姑娘约莫会多虑的。”
……
琴声可清心。
数曲毕,鹄少爷倚着美人靠拍手。
“谈的好,骂的亦好!”
“鹄少爷。”
“我与红姑娘有话说,且至楼下候着。”
待仆人关门出去,鹄少爷转身又躺在红姑娘腿上,左手执酒壶,右手摸琴弦乱弹着。
红姑娘只随他如何,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