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着用料讲究的春衫,针脚细密,绣工精美,定价值不菲。
红岫很快又推道,“妾不曾定的,更不敢收如此贵重之物。”
苏小娘子见红岫眼露惊喜,更知其为何回拒,笑着劝道,“姐姐如今已为鹄少爷的人,虽天生丽质亦要打扮些的,好与鹄少爷博些美名。”
美名,凭她的身份不给他添扰已为幸事。
“三姑娘的手笔,岂是人人可有,”苏小娘子又说道,“若鹄少爷见姐姐这般打扮,必喜欢的。”
“他当真会喜欢么?”与其说问苏小娘子,不如说问她自己的。
……
苏小娘子出了门,红岫一直在卧房坐等鹄少爷回来,只等到丫鬟进来掌灯。
晚膳亦是她自己用的,转身见那件红春衫,她对进来的丫鬟说备些热汤,待丫鬟将走出去,垂眸见掌心落了泪,女子的泪最不值钱的,只让人生厌。
当为她自己穿的,悦己者约莫今夜不回了。
三姑娘到底出身首富,金线织的海棠,明艳如霞,花开又似胭脂点点,灯下见铜镜中的容颜,她见惯的,旁人口中的美貌。
“姑娘,可歇息了。”丫鬟们撤了浴桶,又将门关了。
可歇息了,她看着红烛又笑起自己,怎么恁多痴心的,莫说他身份尊贵,那般容貌的纵出身凡俗亦得众女青睐,她竟有一丝后悔。
难眠之夜,更懒的弹琴来解闷。
欲将灯吹了,忽听门外有脚步声,再来拍门声,口齿不清的唤她。
饮酒醉回,莫非他今日又不顺心么?
“红岫,你开门,我有话与你说。”
“红岫,你听见了么?”
“红岫,我要见你。”
门由里面打开,风尚不曾吹来,她已被拥到怀中,暖意中含着酒味。
低声与他道,“鹄少爷,夜里有些寒,妾这就为你备些醒酒汤来。”
“莫要将我一人留在此,红岫,求你。”
“妾会伴着鹄少爷的,当心着凉,快进来。”
取氅衣,红岫待要出去备醒酒汤,再端些热汤来与鹄少爷擦脸,谁知人走到鹄少爷旁边,又被拦着了,他一开口,她又心疼,“你亦要欺我么,不许你走。”
“鹄少爷,妾端些热汤与你擦手,快去快回。”
“不要,”鹄少爷对着门大声将丫鬟们唤了一遍,又转身凑近,搂着红岫说,“有旁人伺候的,你陪我。”
“妾陪鹄少爷,哪都不去。”
“红岫,如今只你待我最好。”
“鹄少爷待妾亦好。”
“此后待你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