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御街,花市灯如昼。
像“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这种很牛的诗词,钱婳这种不甚喜读书之人亦听说过的,临安人的元夕夜约等于现代的情人节了。
闻着空气中脂粉香与糕点香,钱婳左顾右盼。
待见路过成双成对的小娘子与郎君们,她又忆及那句“雪柳黄金缕”了,原来那种洁白色像爪般分开的饰品可称为“雪柳”的,以前的古装影视中有出现过的。
嗬,她今夜出来与平日打扮的差不多,不知她男朋友又会如何的?
“姑娘,二少爷能瞧见这边么?”
她们这边来了三人,北丫鬟与她二嫂兰妜,此处已是最为显眼的了,早知提前约好见面点,昨日不曾与北丫鬟说清,不料他亦忽略了。
难不成真要来“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钱婳有些恶趣味的看了看,当真瞧见一处灯火稍弱些的,于是指着那处与她们说,“此处的确有些不易被瞧见,不如随我至那边。”
兰妜:婳姐又在说笑么?
北丫鬟:哦,姑娘又在作甚?
钱婳这种对历史不甚熟的,又如何与两人解释她的用意,可她男朋友肖易会懂的。
是以颇有信心的向她们承诺,待会肖易与肖家大娘子若来定会瞧见她们的,不如这会趁手赏灯再挑喜欢的拿回去,要么猜猜灯谜亦可的。
垂流苏的珠子灯,精巧的羊皮灯,有百花的万眼罗……幽静巷口亦有琉璃灯。
“这些花灯可真美,若皆可拿回去多好的。”
钱婳有些没见识的感慨道。
兰妜有心事是以连猜灯谜的兴趣都提不起的,一边要耐心候着来人,一边又要留意隐在旁处等传话的丫鬟,转脸瞧见钱婳拿了只描兰草的花灯问她是否喜欢,心内又有内疚了。
亏的北丫鬟将话绕开。
“姑娘,这些怎有那官家宫门口的鳌山灯好看,前些年你都不瞧这些,说俗气的。”
“哦,是么,”钱婳眨了眨眼睛,内心稳的一笔,笑着与她们说,“约莫今年与往日有些不同的,人逢喜事,瞧甚都顺眼了。”
“姑娘说有肖家二少爷了。”北丫鬟捂嘴偷笑。
“不错。”钱婳大度的承认。
“哎,奴婢以为二少爷他已来了,不曾想着要姑娘在此等他。”
“不妨事的,我与二嫂皆为小辈,更何况又有求于肖家大娘子的。”
钱婳不曾与北丫鬟提及为何邀肖家大娘子来,这会却说了些,她其实有些想问北丫鬟与她男朋友说那些话时,他有甚反应的。
是否能猜到,呵呵,大约不会的。
“婳姐,不如来日再约肖大娘子了。”兰妜越等越犹豫,约莫见了御街繁华景,又见钱婳这般开心,有些不忍见有情人被拆的情形。
“不可,二嫂我好容易托了他邀肖大娘子的,你可是有何不适?”按说二嫂这般求子心诚的,怎会不愿多等的。
“婳姐你与二嫂说实话,那会元郎与你要好,可曾打了旁的主意?”
肖易能打她什么主意,以前不懂,现在更不会如此想的了,两心相约最难的。
退一步说彼此欣赏的感情亦不错,再退两步说人要懂的领情,总之她现在很喜欢她男朋友的,愿意与他一直在一起,包括结婚。
“的确,”钱婳有意说笑道,“我与他要好,打了他许多主意的。”
“莫要说笑。”兰妜有些无奈道。
“二嫂放心,我乃他心悦之女,只许我对不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