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当初为何留于此?”
红岫不知妇人问的于此,究竟为北市亦为民巷,她其实与妇人说了的,只不过听话里的意思又要劝她回他身边的。
她何尝不愿。
就算她为白家诞了儿女,可她的身份仍为登不了台面的伎艺人,与其为难他,不如她避开会有的窘境。
“姐姐,其实我只心悦他一人,虽不知他昔日如何放荡,可他亦待我如此。”
“有情人缘浅。”
妇人听了又生许多感慨,她与夫君算门当户对的苦出身,其实说来这城内亦有不少有情人似其一般。
“妹妹,姐姐至今不知你唤何名?”
红岫当初来时,随口编了名与这对夫妻说的,她不愿多事,如今却又不得不说实言,以报此恩的。
“姐姐,你可唤奴红岫。”
妇人念了一遍,又道:“当真此名配的妹妹你容貌,不似奴这般粗俗之名。”
红岫低头琢磨了会,她记的这家男人总唤妇人兰花,谁说这名粗俗,她倒觉的甚好,世人何曾有雅俗之分的。
大俗亦大雅。
她看了忒多风雅背后的龌龊,以至于听不了这些的。
耳边又听妇人说家里的小女郎亦为俗名,说着说着又有请她来取之意,她赶紧回拒的,之前亦琢磨请这妇人组她的。
两边各自谦让了会,红岫有意出去逛逛。
院内坐一会,她总感觉在房内待的有些难受。
“姐姐,你莫嫌我事多,”红岫有些过意不去,就算妇人看他的情面待她更好,她却不敢过分招摇,“着实闷的。”
妇人说道:“妹妹你说甚话,不过搀着你走两步,又不需抱你背你,再说之后一月,你需劳烦的多了,到时岂不是每日皆言谢。”
“我可不愿耳内起茧的。”
“你说如何?”
红岫回了句,“姐姐你教训的是,我再不敢了。”
那对小儿女见妇人与红岫出来,亦靠近些嚷嚷。
“娘,你瞧姐姐又不许我玩秋千。”
“娘,莫听弟弟胡言,他差点伤及牙了。”
红岫转身瞧那秋千,虽不似白家花园内那般华丽,却出自这对夫妻之手,绿叶缠绕着甚为好看,她之前夜里难眠亦曾坐的。
小女郎说着又来馋红岫。
红岫低头看及腰的小女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恁多汗,仔细着了风寒的。”
小女郎说道:“姐姐多虑了,我不会着风寒的。”
妇人亦道:“听你姐姐的,你们姐弟两一道回房将脸洗了,再换身干净的出来,陪你姐姐说话。”
小郎君问道:“娘,你可要出去?”
妇人说:“午膳吃甚,娘出去挑了菜与肉回来做好饭菜,你们听姐姐的话,莫乱跑。”
小女郎与小郎君对着妇人点了头。
红岫有意回房,却不如妇人脚步更快的,她只有等妇人回来,再将菜钱与其的,妇人出门挑些菜回来做午膳,多为她。
她岂能装糊涂的。
得人之恩,需心内谨记。
她曾得苏家姑娘与钱家姑娘之恩,亦曾得白府内一些奴仆之情,再有留于北市之初,亦曾受一饭之恩的。
世多艰辛,亦有良善。
……
北市,白家。
白飞鹄起来时,听仆人来报说钱家姑娘派人来请他至食店的。
今日午膳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