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丫鬟说完这句,顿觉不可再扰红岫。
于是起身,又道:“姑娘派我来与你端些吃的,这会需回了,待用膳时我再来喊你。”
红岫亦起身,“小北,略等等。”
于民巷那会,妇人为她接了刺绣的事,及至画晴苑知原与肖家二少奶奶做事的,之后又不许她熬夜的,出月门这些日,她将绣品绣成了。
扇面拆作香囊,内放了晒干的茶花。
听苑内丫鬟们说,钱生婳风门口只放荷花与山茶花的。
“这与你。”
“这与陈嫂,南姑娘,妞妞姑娘,你代奴与她们。”
“不值钱的,算奴一片心意了。”
北丫鬟何曾用过这般精巧的香囊,曾得的那个又与肖山了,再瞧绣工,她这见识少的亦知颇费功夫,有些惊异的问:“当真与我么?”
红岫抿嘴一笑,又点头。
“自今日起,我日日皆佩于身了。”
“得你这般珍,亦为此物之福。”
长的美,又会说话。
北丫鬟又对红岫道了声谢,转身出门了。
途经过花园,与肖山聊了些她与红姑娘说的话,见肖山似不曾听,遂问:“礼行那边可有甚事,我见你今日甚奇,与二少爷说话亦怪。”
肖山一顿,又问:“有么,约莫近日不曾歇息了。”
北丫鬟心疼道:“你一向受主家看重,只说我与小南姐,我与她同月钱,她却辛与我数倍。”
肖山点头,巧者劳,知者忧,他亦羡如小北这般无所求的。
约莫过多了穷苦之日,他这些年甚为劳碌。
“小北,你说二少爷与二少奶奶若有一日像红姑娘这般,离了临安城,我亦不回肖家算不懂报恩么?”
“不算。”
这话听着耳熟,为何山哥总说二少爷二少奶奶以后如何。
试问普天之下,有繁华胜临安的么?
“你我可开酒楼的。”北丫鬟这会仍记红岫提的那酒,总感觉甜甜的。
“需至御街,”肖山已琢磨可否,又与北丫鬟说,“苏家酒楼那般,如今亦关门了。”
“那是苏家人名声差,与北市何干!”
“北市不如御街,可御街租店铺略难。”
“我求姑娘,她有门路。”
……
后厨内,今日最后一道菜品。
红烧翅尖。
辣椒,可乐,蚝油,淀粉皆不曾有,可有酱醋与料酒调的汁,糖炒出来的颜色,肖易感觉能让他老婆这种嘴刁的都说好吃,那么一定不错的。
吃了水饺,又尝翅尖,钱婳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道,“我撑着了,肖易,快点来些酸的汤喝。”
肖易擦着额头的汗,这里更难忍的没有油烟机与空调,风扇亦为奢求。
他闻油烟都饱了。
“老婆,做事要有原则可以么?”
“我怎么没有原则了。”
“你不是说要自己煮汤么?”
“我说的话你都信!”
“……”
“你老婆是不是很牛,呵呵。”
倒不觉的牛,耍赖为旁人所不及。
漂亮话说在前,偏这会又有理,他能说什么。
喝口水,回头瞥的空,又见她在吃做菜余下的花生米,一边抛一边吃,接到的少,落地的多,这又让他忍不了的称呼大名了。
“钱婳,你能老实点么?”
“肖大厨,你就不能让我自己玩会么,做菜真累。”
“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都要以为御厨在说话的。”
肖易丝毫不留情的嘲讽,就不懂心疼自家男人么,看不到他一直在流汗么,走过来扇扇风给他一点凉爽不可以么,这么容易做的事情。
钱婳总算感觉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