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轻尘礼貌性的行了了礼,但目光里的警惕却并不加掩饰:“不知天鹰世子突然到我岱山来,有何贵干?”
毕城背起手,年纪轻轻,尽显一派老成:“南边待得闷,出门遛遛弯儿。”
呵,遛弯儿,溜出来千里之遥?
邑轻尘显然不信,面露菜色。
毕城又道:“早闻岱山为五岳之首,令天下群峰仰止,今日一见,嗯,果然良木多栖,不过……也就这样了。”
言语间啧啧赞叹,最后却来了点睛之言。
而此话怎么听起来都似乎很另有所指,剑顶阁弟子当即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秦承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说谁呢?”
毕城挑眉看了看他,似乎脾气很好:
“怎么,我说错了吗?”
那张俊朗明媚的脸上挂着友好地笑意,但就是能让人看出还写着另一句:“刚刚我没跟你一般见识,忘了吗?”
随云阁主赴南疆时,邑轻尘便见识过这位天鹰教世子的性子,明明是杀伐决断,狠辣无比的人,却是常常一副人畜无害,不着调,不正经的模样。
就算面对武林各派联合声讨,也是一副吊儿郎当,说起话来,行行行,是是是,好好好,关键时候,他甚至会信口拈来的搪塞和桀骜不驯的装痴做傻。
可也不难看出,此人城府颇深,有底线,且不易撼动,他想让你看出他在想什么,你便能看出,不想让看,便连个情绪都分辨不出来。
这人突然出现在岱山,怕是不会只是来看看山水这么简单。
邑轻尘道:
“既然岱山之景入不了世子的眼,那不妨再去别处看看,免得呆久了,委屈了世子。”
毕城闻言,笑了笑,没接话。
黄梁笑道:
“邑公子紧张什么,你们联合起来与我们世子达成协议,只说日后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可没说我们连南疆以外的土地也不可踏足啊?”
邑轻尘正色:“那是自然,说起来,既然已经决定和平共处,便是友,在下应当请世子上山小坐,但时下正是春日时节,空气不比南方湿润,山越高,越干燥,恐世子沾病而归,便不请了,还妄世子不要见怪。”
这便是警告了,山下随便游荡,上山作乱可就另说了。
毕城听了,深邃的眸子依旧明亮,客客气气笑道:
“好说好说,正好在下有时候恐高,呵呵。”
一句话,噎的邑轻尘没了脾气。
而见他没再说什么了,毕城忽而眸子一闪,转向了旁边愣愣的抚着黑鹰懵然什么都没听懂的江琊:
“嘿,小子,我的鹰要被你撸秃了。”
江琊闻言一滞,当即松了松手,让黑鹰飞回了毕城肩头。
虽然对血鸢凶剑和天鹰教没什么概念,但方才听师兄们窃窃私语时也听到了“魔头”二字,江琊便是不太能理解。
她无法将这个总是笑吟吟的俊朗阳光的男子和“杀人不眨眼”练习在一起。
遂看毕城,有些茫然和疑惑。
而她在想什么,毕城搭眼一看便知,遂笑着对她道:
“哎,我看啊,你这小孩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嗯,配的起剑顶阁弟子之名。”
顿了顿,他忽而又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如今有脑子会自己思考的人不多了,随波逐流,一叶障目的倒是不少,哎,真怕你将来被带坏。”
这话一出,自然是又隐晦戳到了其剑顶阁弟子的痛处,但苦于他暗戳戳的不直言,谁也不好发作,只得黑着脸。
江琊自然是听不出来的,还没心没肺的以为是人夸赞她,连忙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