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眯起惺忪的眼睛,抬眸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凤眸狭长,鼻梁高挺仿若山峰,过于分明的棱角和微抿的薄唇让他看过去有一丝天然的高傲和矜贵。
这个人的五官,明笙隐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觉上她觉得这是个不好对付的男人,于是朝他微微颔首,道:“不好意思,撞到您了。不过……我好像不认识您。”
男人挑了挑眉,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这么赤裸裸的目光,让明笙觉得有些不舒服,提着裙子往一旁走去。
男人却伸手拦在了她前头。
明笙微愕地抬头,沈沣的演奏会,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怎么还会有这种不依不饶的人,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呢。
男人勾唇一笑,道:“没事,迟早会认识的。”
他的眸子里带着一种卓然的自信与傲慢,像是笃定了什么一般。
明笙想了想,了然,大概是他这种有地位有财富的男人,总觉得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们的西装裤下,淡淡地笑了笑,道:“可以不认识的。”
淡雅自信,不卑不亢,那是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男人将靠在墙上的手放了下来。
明笙却没有直走,而是换了个方向,朝另一个角落的洗手间走去,抬头挺胸,头也没回。
男人轻呵了一声,视线始终牢牢地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穿着银色的晚礼服,裸出半截漂亮的蝴蝶骨,连背影都很勾人。
男人笑了笑,二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和那个女人那么像的女孩,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剥掉她的衣服看看了。
男人从怀里取出手机,轻勾着唇冷笑道:“你给我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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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那么一个插曲,明笙也没心思想别的了,去完洗手间就直接回到了大厅。
沈沣已经在拉最后一首安可曲。
邵钧庭握了握明笙有些冰凉的小手,道:“怎么这么久?”
想到刚刚那个男人,明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笑着道:“太大了,多绕了一圈。”
小事而已。
邵钧庭点点头,也没多问,道:“我刚刚联系了沈沣的经纪人,结束后我们到后台休息室等他就好。”
“嗯。”明笙应了一声,双脚不安地往后缩了缩。
邵钧庭轻掰开她的手指,交握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悲伤的小提琴曲落入耳里,似乎也渐渐变得温暖。
掌声再度响起,演奏会结束,沈沣朝台下鞠了三个躬,人潮渐渐地散去。
邵钧庭牵着明笙,进了沈沣的休息室,万姓经纪人笑着打招呼道:“邵总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们先坐着,我还要去前台应付下媒体。”
邵钧庭微微颔首致意。
经纪人一走,豪华的休息室里只有两个人。明笙环顾了一下,沈沣应该是一个很简朴的人,这么豪华的休息室里,他没什么个人物品,摆放得最多的是琴谱,还有两把备用琴。
都是克雷默那制的。
化妆镜旁,插着一束半开着的香水百合。
明笙摸了摸柔软的花瓣,心也柔软得不行。
沈沣听经纪人说邵钧庭带着他的新婚太太在后台等他时,心里涌过了一阵不安,谢绝了媒体的采访,快步走回了休息室。
但到门口时,他却停下了脚步,蓦然有点不敢推开那扇门。
那个女孩是来找他的么?
门是虚掩着的,沈沣站在门外,恰好就能看到那个女孩子,静静地站在香水百合前,小心翼翼地摸着花。